6.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公司,就听到同事们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林氏集团出事了!”
“好像是资金链断裂,好几个项目都黄了。”
“据说沈氏在背后施压……”
我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发抖。
打开手机,财经新闻的头条赫然是“林氏集团陷入危机,沈氏或成最大赢家”。
正出神间,手机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江小姐,我是苏雨晴。”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婉动听,“能见一面吗?”
我犹豫了一下,“好。”
7.
午休时间,我来到约定的咖啡厅。
苏雨晴已经坐在角落,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连衣裙,衬得整个人更加温婉动人。
“谢谢你能来。”她示意我坐下,“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
我看着她,“你和林远.……”
“我们确实订过婚。”她搅动着咖啡,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这次回来,其实是为了沈梧寒。”
我愣住了。
“沈梧寒是我表哥。”她苦笑,
“他让我回来,是为了让你看清林远的真面目。”
我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所以这一切.……”
“都是他设计的。”苏雨晴叹了口气,
“包括林远公司现在的危机。沈梧寒早就查到林远挪用公款,只是一直在等合适的时机。”
我攥紧了手中的咖啡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爱你。”苏雨晴直视着我的眼睛,“从第一次见到你,他就沦陷了。
但他知道,如果不让你看清林远的真面目,你永远都不会真正放下。”
我低下头,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我知道他的方式可能有些极端。”苏雨晴轻声说,
“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认定,就会不择手段。”
正说着,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那个匿名号码:“想知道真相吗?来天台。”
我猛地站起来,“抱歉,我得走了。”
“等等。”苏雨晴拉住我的手,“小心点。沈梧寒虽然爱你,但他的世界……很危险。”
我点点头,快步走向电梯。
8.
天台上,风很大。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我站在那里。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
他转过身,我愣住了。
那是一张和沈梧寒有七分相似的脸,但眼神更加阴郁。
“我是沈梧寒的弟弟,沈梧清。”他勾起一抹冷笑,
“我亲爱的哥哥,为了得到你,可真是费尽心机呢。”
我感觉后背发凉,“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他是为了你才对付林远?”沈梧清慢慢走近,
“不,他只是在清除障碍。林远手里有沈氏的把柄,他必须死。”
我后退一步,“我不信。”
“那就看看这个。”他递过来一个文件袋。
我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日期是在我和林远分手的前一天。
协议显示,沈梧寒收购了林远公司的大部分股份。
“他早就计划好了。”沈梧清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你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我感觉天旋地转,手机突然响了。是沈梧寒。
“舒然,你在哪?”他的声音有些焦急。
我看着沈梧清阴冷的笑容,突然明白了什么。
“沈梧寒,”我深吸一口气,“你弟弟在我这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别动,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看向沈梧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恨他。”沈梧清的眼神变得狰狞,“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比我强。现在,我要夺走他最在意的东西——你。”
我冷笑一声,“你错了。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也不是可以被争夺的物品。”
9.
就在这时,天台的门被推开。
沈梧寒大步走来,眼神凌厉如刀。
“沈梧清,”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越界了。”
我看着这对兄弟对峙,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可笑。
原来在这场棋局里,每个人都是棋子,也都是棋手。
而我,已经厌倦了被摆布的感觉。
“越界?”沈梧清冷笑一声,“哥,你为了这个女人,连家族利益都不沈了,到底是谁越界?”
沈梧寒的眼神愈发冰冷,“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是吗?”沈梧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那这个呢?林远临死前交给我的,里面可是有不少好东西。”
我心头一跳,林远死了?
沈梧寒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你做了什么?”
“我?”沈梧清夸张地摊手,“我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自杀了。不过在他死前,倒是说了些有趣的事。”
我感觉一阵晕眩,扶住了旁边的栏杆。
虽然已经分手,但听到林远的死讯,还是让我难以接受。
“舒然,”沈梧寒快步走过来扶住我,“你没事吧?”
我推开他的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林远他.……”
“他罪有应得。”沈梧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狠厉,“他不仅挪用公款,还参与了沈氏的洗钱活动。我本来想给他一个机会.……”
“机会?”沈梧清打断他,“你是指让他身败名裂的机会吗?哥,你总是这样,打着正义的旗号,做着最残忍的事。”
我看着沈梧寒,突然觉得他有些陌生。
那个总是温柔注视我的男人,此刻眼中却充满了杀意。
“沈梧寒,”我轻声问,“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他沉默了片刻,“舒然,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不,”我摇头,“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沈梧清突然笑了,“说得好。不如我来告诉你真相如何?”
“沈梧清!”沈梧寒厉声喝道。
“怎么,怕了?”沈梧清把玩着手中的U盘,
“这里面不仅有沈氏洗钱的证据,还有.……你父亲的死因。”
我感觉沈梧寒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以为父亲是意外身亡?”沈梧清冷笑,
“不,是林远的父亲干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10.
我看着沈梧寒瞬间苍白的脸色,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场棋局,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所以,”我轻声说,“你接近我,不仅仅是因为喜欢我,更是为了报复林远?”
沈梧寒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他复仇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舒然,”他伸手想碰我,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别碰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说完,我转身跑向楼梯。
身后传来沈梧清的笑声和沈梧寒的怒吼,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需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场精心设计的棋局。
11.
然而,当我跑到楼下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江小姐,”苏雨晴坐在驾驶座上,“上车吧。有些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看着后视镜里追出来的沈梧寒,咬了咬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的瞬间,我看到沈梧寒站在路边,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懊悔。
但这一次,我没有回头。
车子驶入一条僻静的小路,苏雨晴终于开口:“你一定很困惑吧?”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你到底是谁?”
“我是沈梧寒的表妹,”她顿了顿,“也是沈梧清的未婚妻。”
我猛地转头看她,“什么?”
“很惊讶吧?”她苦笑,“这就是沈家的规矩。为了家族利益,连婚姻都可以当作筹码。”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她接过话头,“因为我不想再当棋子了。”
车子停在一栋老旧的别墅前,苏雨晴示意我下车。
“这里是沈家的老宅,”她带着我穿过杂草丛生的花园,“沈梧寒和沈梧清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12.
我跟着她走进别墅,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墙上挂着的老照片已经泛黄,但依然能看出沈梧寒小时候的模样。
“你看这张,”苏雨晴指着一张全家福,“这是沈梧寒十岁生日时拍的。”
照片上,沈梧寒站在父母中间,笑得灿烂。
而角落里,一个小男孩阴沉着脸,正是沈梧清。
“沈梧清是私生子,”苏雨晴轻声说,
“他母亲是沈家的佣人。沈梧寒父亲死后,他才被接回沈家。”
我愣住了,突然明白为什么沈梧清对沈梧寒有那么深的恨意。
“那沈父的死……”
“确实是林远父亲干的,”苏雨晴叹了口气,“但不是意外。沈父发现了林远父亲参与洗钱的证据,想要举报他。”
我感觉心脏猛地一跳,“所以沈梧寒接近我,真的是为了报复?”
“不完全是,”苏雨晴摇头,“他确实爱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放不下仇恨。”苏雨晴直视着我的眼睛,“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林远父亲。直到遇见你,他才发现,原来仇恨和爱情是可以并存的。”
我低下头,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苏小姐,”苏雨晴握住我的手,“沈梧寒是个很矛盾的人。他既想保护你,又忍不住利用你。但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我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苏雨晴脸色一变,“糟了,是沈梧清!”
她拉着我快步走向后门,“你快走,我来拖住他。”
“可是.……”
“别可是了,”她推着我往外走,“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相信沈梧清的话。他……”
13.
话未说完,前门已经被踹开。
沈梧清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
“果然在这里,”他冷笑着看向苏雨晴,“我的好未婚妻,你这是要背叛我吗?”
苏雨晴挺直了脊背,“沈梧清,收手吧。你已经错得够多了。”
“错?”沈梧清大笑,“在这个家里,谁对谁错还重要吗?”
我趁机从后门溜了出去,但没跑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沈梧清的人追来了!
14.
就在我慌不择路时,一辆车突然横在我面前。
车门打开,沈梧寒的声音传来:“上车!”
我犹豫了一秒,还是钻进了车里。
车子疾驰而去,我喘着气看向沈梧寒,“你……”
“对不起,”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我不该瞒着你。”
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发现他眼角有泪光闪动。
“沈梧寒……”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深吸一口气,
“但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的人。”
我沉默了。窗外,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血红色。
这场棋局,似乎远没有结束。
15.
车子驶入市区,沈梧寒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们要去哪?”我问。
“安全的地方。”他简短地回答,目光始终注视着后视镜。
我回头看去,果然有几辆车在尾随我们。
“是沈梧清的人?”
沈梧寒点点头,突然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小巷。“坐稳了。”
车子在小巷中穿梭,沈梧寒的车技出奇的好。
但后面的车紧追不舍,显然也是老手。
“沈梧寒,”我抓住扶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相信我。”
16.
车子突然冲出一片建筑工地,驶上高架桥。
后面的车被甩开了一段距离,但很快又追了上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苏雨晴。
“舒然,”她的声音很虚弱,“小心沈梧清……他手里有枪.……”
话未说完,电话就断了。
我心头一紧,“沈梧寒,苏雨晴可能有危险!”
他咬紧牙关,“我知道。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你的安全。”
“不,”我摇头,“我们不能丢下她。”
沈梧寒沉默了片刻,突然调转车头,“好,我们去救她。”
车子驶向郊区,最终停在一处废弃的工厂外。
沈梧寒从手套箱里拿出一把手枪,熟练地上膛。
“待会跟紧我,”他低声说,“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我点点头,心跳如鼓。
17.
工厂里一片漆黑,只有二楼传来微弱的光亮。
我们悄悄摸上去,看到苏雨晴被绑在椅子上,沈梧清正用枪指着她的头。
“哥,你终于来了。”沈梧清冷笑,“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当缩头乌龟呢。”
沈梧寒举着枪走出来,“放了她。”
“凭什么?”沈梧清挑眉,“就凭你是我哥?”
“沈梧清,”苏雨晴虚弱地开口,“收手吧……”
“闭嘴!”沈梧清怒吼,“你们一个个都向着他是吗?那我算什么?”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苏雨晴的手在悄悄解着绳子。
我灵机一动,故意大声说:“沈梧清,你错了。沈梧寒从来没有看不起你。”
沈梧清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你说什么?”
“他一直在暗中保护你,”我继续编造,“包括你母亲的治疗费,都是他出的。”
沈梧清愣住了,“不可能……”
“是真的,”沈梧寒接过话头,“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
就在这时,苏雨晴终于解开了绳子。
她猛地撞向沈梧清,枪脱手飞出。
“快跑!”沈梧寒大喊,同时开枪打碎了头顶的吊灯。
黑暗中,我听到沈梧清的怒吼和苏雨晴的尖叫声。
沈梧寒拉着我往外跑,但没跑多远就听到一声枪响。
“沈梧寒!”我惊恐地发现他中弹了。
“没事,”他咬牙坚持,“继续跑!”
我们终于冲出工厂,警笛声由远及近。
沈梧清还想追出来,但被赶到的警察制服了。
18.
救护车上,沈梧寒紧紧握着我的手,“对不起……”
“别说话,”我泪如雨下,“你会没事的。”
他虚弱地笑了笑,“如果.……如果我活下来,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明白,在这场精心设计的棋局里,我们都是棋子,也都是棋手。
而爱情,从来都不是一场可以算计的游戏。
“好,”我轻声说,“我答应你。”
他满足地闭上眼睛,而我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
这场棋局,终于到了终局。
19.
三个月后。
我推开病房的门,看到沈梧寒正在看文件。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衬得他愈发清瘦。
“医生说了要静养,”我走过去抽走他手中的文件,“你怎么又不听话?”
他无奈地笑了笑,“躺了这么久,总得找点事做。”
我在床边坐下,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他握住我的手,“就是有点想你。”
我脸一红,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舒然,”他轻声说,“谢谢你这些天一直陪着我。”
我低下头,“我只是……”
“我知道你在犹豫,”他打断我,“毕竟我骗了你那么多次。”
我沉默了片刻,“沈梧寒,你能告诉我实话吗?从一开始,你到底有几分真心?”
他叹了口气,“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咖啡厅,你正在画设计稿。”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天,我本来是要去见林远的。”他苦笑,“但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改变了主意。”
我惊讶地看着他。
“你的设计稿掉在地上,我捡起来看了一眼,就被惊艳到了。”他的眼神变得温柔,“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可是.……”
“我知道我用了很多手段,”他握紧我的手,“但我发誓,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是真的。”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突然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那苏雨晴呢?”我问,“她真的是你表妹吗?”
沈梧寒的表情变得复杂,“不完全是。她是我父亲收养的孤儿,从小在沈家长大。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她爱上了沈梧清,”他叹了口气,“但我父亲不同意,硬是把她许配给了我。”
我震惊地睁大眼睛,“所以你们.……”
“我们从未在一起过,”他急忙解释,“我一直把她当妹妹。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同意她和沈梧清的事。”
我沉默了。原来这场棋局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舒然,”他轻声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用余生来弥补我的过错。”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明白,爱情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有时候,最深的欺骗里,藏着最真的感情。
“好,”我轻声说,“我答应你。”
他欣喜若狂,想要起身抱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别动!”我赶紧按住他,“好好养伤,等你好了……”
“等我好了,”他握住我的手,“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我脸一红,正要回答,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咳嗽声。
是苏雨晴。
“抱歉打扰你们,”她笑着说,“但我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沈梧寒问。
“沈梧清……”她顿了顿,“他同意接受心理治疗了。”
我和沈梧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
也许,这场棋局,终于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