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也是夫子教得好啊……】
【呸呸呸!】
夫子一脸嫌弃地皱着眉头:【那样的人品,可千万别说是老夫的学生!】
【老夫丢不起这个人……】
日子过得平凡简单却很充实。
本以为余生再不会起波澜,谁知一个人的到来,还是让平静的水面翻起一丝涟漪。
那天,医馆门口排了长长的队,我和师傅忙得不可开交。
突然,一辆马车径直停在了我们面前。
我没在意,一边埋头写方子,一边提醒道:【无论是什么达官贵人,都请后面排队。】
【夫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猛地抬头,惊讶道:【陈管家,怎么是你?】
陈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哦不,娘子,我没地方去了,能不能留我打个下手?】
我不解道:【陈管家,你是江府的顶梁柱,怎会无处可去?】
【娘子还不知道吗?江府被查抄了……】
闻言,周围的乡亲却都没什么反应。
我诧异地问:【你们全都知道?】
所有人都点点头。
邻家三婶说:【大伙儿让你难受,说好了瞒着你呢。】
陈管家一脸慌张:【我,我不知道……】
我扶起陈管家,笑道:【没关系,说来听听吧,我还挺好奇的……】
原来,我把江怀璟送回京城后不久,江府别院的下人们就联合起来把他告了。
说他虐待亲女。
可除了人证,所有的物证都已经被销毁了,刑部万不得已决定放人。
谁知放人的前一夜,刑部突然收到一封血书,上头详细记录了江怀璟害我的全部经过。
按理说一封血书证明不了什么,可经过仔细检查,那血书竟是秦楚依生前留下的。
这一点引起了刑部的高度重视。
可江怀璟打死不承认,非说是秦楚依陷害他。
案子陷入僵局。
直到上头安排金吾卫协查,才有了破局的缺口。
我好奇地问:【金吾卫查案的手段这么厉害吗?】
陈管家忍不住笑道:【他们厉害的可不是查案,而是逼供!】
我震惊道:【所以江怀璟是被严刑逼供才招的?金吾卫这是替天行道啊,等有机会我真得好好谢谢他们。】
陈管家道:【娘子要谢也简单,那天的领队的人是娘子的老熟人,张天珩张校尉。】
我听完,有些感动,可更多的是担忧。
【可若是逼供,会不会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连累张校尉啊?】
陈管家低声安抚道:【这点娘子大可放心。】
【刑部办案从不让金吾卫协助,偏偏这次破了例,娘子猜是为什么。】
我摇摇头,听不懂这官场的弯弯绕绕。
【因为是上头的人安排的!】
【皇帝?】
陈管家摇摇手指,遮住嘴道:【张丞相。】
见我还是不明白,陈管家继续解释:【丞相一是看张校尉的面子,帮你报仇。】
【第二嘛,也是为了铲除政敌,谁让江怀璟数次在朝堂上顶撞张相呢……】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那血书真是秦楚依留的?她为啥临死前不交出去将功补过呢?】
陈管家得意地挑挑眉:【你以为她不想吗?】
【那血书是她进了大狱之后写的,想用来揭发江怀璟,以求减刑,可她送不出去啊,只能拜托给我。】
【然后我给偷偷扣下了……】
看着我震惊的模样,陈管家赶紧解释:【我不是坏,我就是觉得她不配减刑……】
【他俩,哪个不该死?】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舒坦多了。
也彻底释怀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一向都是最公平的。
留下陈管家的第七天,一早他就跑来问我:【明日江怀璟行刑,娘子要不要赶过去看看热闹?】
【他被带走的时候,反复叮嘱我,让我安排你跟他再见一面。】
【说是有最后一句话想跟你说。】
我看着蹦蹦跳跳前往学堂的灵儿,心里异常坚定。
【不见。】
【看不见他的日子,才是最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