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棺中的女尸发出尖啸,傩面炸裂成碎片,露出与玉娘一模一样的脸。
九叔的血伞突然合拢,伞尖刺穿秋生胸口。秋生道袍下的蛊虫倾巢而出,
却在触及玉娘胎记时化为灰烬。金蝉振翅飞入青铜棺,将两半残魂衔合为一。
当完整的魂魄融入玉娘天灵时,整座荒山的墓碑齐齐炸裂,
百鬼哭嚎变成了《目连救母》的合奏。子时的更锣从地底传来,玉娘乌发尽白。
她指尖轻点虚空,二十四抬棺匠瞬间化作纸人燃烧。九叔的血伞寸寸断裂,
露出伞柄中封着的镇魂钉——正是二十年前打入师妹天灵盖的那枚。"师父,
这出戏该落幕了。"玉娘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响。镇魂钉自动飞入她掌心,
九叔的道袍突然自燃,露出后背完整的渡魂阵。阵纹正反向流转,
将他毕生修为抽向青铜棺椁。秋生残破的身躯突然跃起,
用最后的气力将桃木剑刺入九叔丹田。师徒二人的血交融的刹那,青铜棺椁轰然闭合,
将玉娘与二十年的恩怨一同封存。山风卷起烧焦的《黄泉戏谱》,
纸灰在空中拼出新的戏文——"黄泉路满,人间重逢"。晨光破晓时,
新迁来的马戏团正在山脚搭台。班主擦拭着贴满符咒的老戏箱,箱缝中突然渗出一缕白发。
帐篷阴影里,眼覆白绸的琴师轻拨三弦,弦丝上沾着的晨露隐隐泛红。
马戏团帐篷在暮色中支起猩红顶棚时,玉娘的白发已经垂到脚踝。她站在荒山顶峰,
看着山脚下那个眼覆白绸的琴师正在调试三弦——琴箱里渗出的尸油味道,
与二十年前的炼尸人如出一辙。帐篷阴影里闪过戴青铜傩面的小丑,
他手中抛接的头骨刻着茅山符咒。玉娘抚过怀中焦黑的《黄泉戏谱》,
被烧毁的戏文正在她皮肤上重生。当第一个观众掀帘而入时,戏台地面的黄泥突然翻涌,
露出半截镇魂钉。"班主,该开箱了。"琴师的手指搭上人筋弦,
玉娘看见他脖颈后若隐若现的月牙胎记。贴满符咒的老戏箱在震动,锁扣崩裂的瞬间,
二十四个纸人抬棺匠从箱中滚落。他们肩头的乌鸦睁开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