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四岁那天的阳光异常苍白,母亲把我锁进储物柜时,
柜门夹住了她旗袍的云纹滚边。现在想来,那些精美的苏绣花纹正在以违背常理的方式流动,
像是有生命的水银。林修突然把我拽进巷口,他机械手的温度烫得惊人。
三个撑着黑伞的身影从街角浮现,伞面绘制的彼岸花在雨中绽放出血色荧光。
为首的伞微微抬起,露出戴着鸟嘴面具的脸——那面具的青铜喙部正在滴落某种黑色粘液。
"时滞指数超标了。"林修盯着怀表皱眉,我看见他脖颈处的血管正在变成树根状的晶体,
"听着,你必须独自去咖啡馆后厨,
操作台第三个抽屉里有..."他的话语被尖锐的蜂鸣声切断。
鸟嘴面具手中的伞骨突然迸射出紫色电弧,击穿了林修的机械义肢。
我转身狂奔时瞥见惊人一幕:他的伤口没有流血,而是喷出细小的齿轮和发光的沙粒。
后厨的日光灯光在剧烈闪烁,那些藤壶状的凸起物已经爬满墙壁。
当我的手指触碰到第三个抽屉的铜把手时,整面墙突然变成半透明的凝胶状物质。
抽屉里静静躺着的不是武器,而是一个沾着奶粉渍的婴儿奶嘴。指尖碰到硅胶的瞬间,
世界轰然崩塌。第三章 时熵回音奶嘴表面的奶粉渍突然泛起磷光,
我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记忆的棱镜。当意识重新聚拢时,我正跪坐在一滩银色液体里,
四周是由无数悬浮钟表零件构成的回廊。齿轮咬合声里混着心跳的回响,
母亲穿月白旗袍的背影立在廊桥尽头,发间别着的栀子花鲜嫩得像是刚从时间断层里摘取。
"小满?"她转身的刹那,
我听见所有钟表同时停摆——这个乳名本该随着四岁那场"煤气事故"彻底埋葬。
母亲手腕上缠绕的锚定器正在渗出银血,她脚下积聚的血泊里漂浮着发光的记忆碎片。
我看见了林修的脸,但那是年轻二十岁的林修,他穿着研究员制服,
正将襁褓中的我放进某个类似粒子对撞机的装置。"这不是记忆投影,是时熵旋涡。
"母亲的声音带着三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