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暂时盖过了雨水的土腥味和心底翻涌的苦涩。头顶那把巨大的黑伞纹丝不动,
隔绝出一狭小却干燥的空间。伞外的世界,雨幕如织,灯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扭曲流淌,
仿佛另一个遥远的、与我无关的次元。伞下,只有男人沉稳的呼吸声,
和我自己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他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站着,
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时间在雨声里变得粘稠而模糊。杯中的暖意顺着指尖一路蔓延,
终于让僵硬的身体找回了一丝知觉。我鼓起全身的勇气,抬起糊满泪痕的脸,
迎向他伞影下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喉咙干涩发紧,
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怎么...报复?”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噼啪声,
像遥远战场上的鼓点。男人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极浅,转瞬即逝,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的目光落在我狼狈不堪的脸上,雨水混合着泪水,
头发黏在额角脸颊,精心化的妆早就糊成一团,红裙湿透紧贴着身体,
勾勒出所有我拼命想要隐藏的臃肿轮廓。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鄙夷或审视,
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评估,像是在打量一件需要重新打磨的器物“从明天开始,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雨声,“早上六点,
‘屿岸’咖啡馆后门。迟到,或者放弃,一切结束。”没有安慰,没有鼓励,
只有冰冷的指令。说完,他不再看我,仿佛刚才那句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
握着伞柄的手微微一动,那把为我遮风挡雨的黑伞便毫不犹豫地、平稳地移开了。
冰冷的雨点瞬间重新砸落在我的头顶、肩膀,激起一片寒颤。3 冷血教官他转身,
高大的背影毫无留恋地投入迷蒙的雨幕中,深色衬衫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只有他最后那句话,像冰冷的铁钉,狠狠戳进我混乱的脑海一“迟到,或者放弃,一切结束。
”我独自站在倾盆大雨里,手里那杯拿铁的温度正在迅速流失。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
又涩又痛。心口被背叛撕裂的剧痛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