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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6-11 17:42:07

精选章节

第1章 书生抄书被雷劈,玉珏发烫有点奇

破庙里,唐永正蹲在漏风的墙角抄书,手指冻得通红,嘴里却还哼着小曲儿:“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嗝!”

他顿了顿,打了个酒嗝,又自顾自地续上:“壮士若能买套房,何苦提刀去闯关。”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即兴创作。

“你这废物,连一页《史记》都抄不好!”雇主是个尖嘴猴腮的账房先生,手握一卷纸,脸上写满了嫌弃,“‘项羽扛鼎’你抄成‘项羽扛猪’,‘卧薪尝胆’你改成‘睡榻吃糠’,你还真是文盲界的清流!”

唐永一脸委屈:“我那是在给史书加点人情味儿啊,您看这多生动……”

“滚!今天工钱全扣!”

账房甩袖而去,留下唐永一人坐在破庙中,对着满地碎纸发愣。

他低头看着被划破的一页《史记》,突然火气冲天,一把抓起纸团砸向墙角。

“砰——”

奇怪的是,那纸团撞上墙角时发出了一声闷响,仿佛砸到了什么硬物。

他凑近一看,墙缝里嵌着一块残缺的玉珏,泛着幽幽微光,像是活的一样。

“这是啥宝贝?”唐永伸手一摸,玉珏瞬间发烫,如同烧红的铁块般贴在他掌心。

他只来得及喊出一句:“哎哟我嘞个豆子——”

眼前一黑,世界天旋地转。

意识回归时,唐永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口滚筒洗衣机,脑袋嗡嗡作响,胃里翻江倒海。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草席上,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粗布短褂、扎着马尾辫的小书童,脸冷得像冬天刚从井里捞出来的白菜。

“你是谁?”

“苏婉。”对方淡淡开口,“同行书童。”

“书童还能同行?你是哪个书院的?”

“你的任务开始了。”

“任务?”唐永一头雾水,“我这不是才被老板炒鱿鱼了吗?怎么就任务了?”

苏婉没有回答,只是递给他一本空无一字的册子,封面上赫然写着两个字:修正。

“你有三个能力。”她继续道,“记忆力极佳,急智过人,还有——”她顿了顿,眼神复杂,“嘴炮无敌。”

唐永听得两眼放光:“所以我是穿越者?还是那种没有金手指,全靠嘴皮子吃饭的类型?”

“你不是穿越者。”苏婉摇头,“你本来就是古人。”

“哈?”

“你也不需要修炼。”她指着唐永胸口,“你需要做的,是修正历史。每次进入一段历史节点,你要通过自己的方式推动事件走向正确轨迹。当修正度达到80%,你就可以离开。”

“听起来挺靠谱。”唐永点点头,“不过为啥是我?”

苏婉沉默片刻,轻声道:“因为你曾经……设下这一切。”

唐永还没来得及追问,一阵剧痛袭来,胸前的玉珏猛地发热,像是要爆炸一般。

他大叫一声:“我这身子骨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下一秒,天地骤变。

耳边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欢迎来到历史修正现场】

【当前世界:安史之乱前夕·范阳驿站】

【身份:驿站杂役】

【目标:协助信使上报军情】

【历史修正度:0%】

唐永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堆干草上,身上换上了粗布衣裳,四周全是马粪味儿和驴叫声。

他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喃喃自语:“这哪跟哪儿啊……我刚才是不是被雷劈了?”

不远处,有人怒吼:“杂役!你他妈还在睡觉?快去喂马!”

唐永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正冲自己挥舞鞭子。

他叹了口气,拍拍身上的草屑,低声嘟囔:“我这命啊,真是抄书抄出了花,抄成了历史救世主。”

说着,他摸了摸胸前隐隐发烫的玉珏,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玩意儿……好像不只是个装饰品。”

但这个秘密,他决定暂时藏在肚子里——毕竟在这个世界,嘴巴可以乱说,脑子不能太透明。

否则,怕是要被当成妖孽烧死。

唐永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堆干草上,身上换上了粗布衣裳,四周全是马粪味儿和驴叫声。

但这个秘密,他决定暂时藏在肚子里——毕竟在这个世界,嘴巴可以乱说,脑子不能太透明。

否则,怕是要被当成妖孽烧死。

“啥?”唐永一愣,“我现在是杂役?还是安史之乱前夜?”

他猛地站起身,四下打量,果然看见驿站外人影攒动,官兵来往频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火药味。

他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搞不好真要卷入一场叛乱风暴里头去。

“不行不行,咱得赶紧跑路!”唐永一边嘀咕,一边偷偷溜出马厩,想找个机会开溜。

可他刚走到驿站门口,就见一名身披青袍、神色慌张的中年男子牵着马匆匆往外走。

唐永一眼认出这是驿站的信使之一——李大牛。

对方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拦路,被唐永这么一堵,脚步微顿,眉头紧锁。

“兄弟,你去哪儿?”唐永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李大牛冷哼一声:“不该问的别问。”

唐永咧嘴一笑:“行吧行吧,不问就不问,不过兄弟你这马跑得再快也赶不上安禄山造反的速度啊。”

这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话说得太离谱了,像是脱口秀现场即兴发挥。

可更让他惊讶的是,李大牛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眼神像是看到了鬼一样,整个人如坠冰窟。

“你怎么知道?!”他压低声音,惊恐地看着唐永。

唐永一愣,心道坏了,这不会真的就是那个要带密信去长安报信的人吧?

他连忙摆手:“哎哎哎,兄弟你别激动,我是随口瞎说的,哈哈,你看我这人平时嘴贱惯了,爱胡编乱造,你当我疯了就好。”

但李大牛没有放松警惕,反而迅速翻身上马,低声道:“你最好别乱说话,不然……”他没有说完,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唐永一眼,然后策马疾驰而去。

唐永站在原地,心头狂跳,暗叫一声完犊子了。

而就在他准备转身回马厩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正盯着自己看,手里还捏着一根绳索,神情阴鸷。

“王守义的手下?”唐永心中一紧。

唐永还没来得及多想,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你是谁?”一个声音冷冷响起。

唐永回头一看,正是李大牛回来了,脸色比刚才更凝重。

“兄弟,我有话要问你。”

第2章 杂役嘴炮劝信使,范阳城里起风声

唐永站在驿站门口,风一吹,后背冷汗都快结冰了。

他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现在却觉得像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李大牛眼神阴晴不定地盯着他,嘴唇动了几下,似乎在权衡要不要一刀结果了这个“嘴炮狂魔”。

“兄弟……”李大牛低声道,“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哎呀大哥,我就是个抄书的穷酸秀才,穿越成杂役也就一个时辰,哪有谁派我来啊?”唐永一脸苦相,“要不是饿得前胸贴后背,我才不来这驿站干扫马粪的活儿呢!”

李大牛皱眉:“那你为何说‘安禄山造反’这种话?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唐永心中一惊,暗骂:靠,这是真的要送密信去长安!

他脑子里飞速运转,前世历史知识疯狂调取:安史之乱爆发前夕,范阳驿使确实有人秘密携带密信前往长安告急,结果中途被王守义手下截杀,导致朝廷毫无防备,最终酿成大祸。

如今看来,眼前这位李大牛,八成就是那个准备送信的人。

唐永脑子转得比脚底板还快,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我就是个疯子”的表情:“哎哟,这不是前几天我在茶楼听说书先生讲《三国演义》里曹操起兵的事嘛,我随口一编,你就当笑话听听得了。”

李大牛显然不信,冷冷道:“你最好别多事。”

说完,转身就要走。

可唐永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

不行,必须阻止他!

“兄弟!”唐永一把拦住李大牛的马头,咧嘴一笑,“咱打个赌好不好?”

李大牛眉头一挑:“什么赌?”

“你说你这一路上要是顺顺利利把信送到长安,我就认你做亲爹。”唐永一本正经地说,“但如果你半路遇上点啥事儿……比如被人劫道、烧马车、或者干脆被埋进土里——那你就得承认,我刚才那句‘安禄山要造反’不是瞎说,而是神预言!”

李大牛脸色铁青:“你这是咒我?”

“不不不,我这叫善意提醒。”唐永摆手,“你看啊,你现在是驿卒,送一封信而已。但如果这封信真到了长安,第二天你就不是驿卒了,而是墓卒——别人给你立碑的时候都得写‘忠烈死士’四个字。”

这话一出,连躲在角落偷听的赵二狗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大牛咬牙怒视:“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永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要送去的是什么内容。安禄山最近动作频繁,囤积粮草、操练兵马,还有你没说出口的那些细节,是不是?”

李大牛猛地抓住他的衣领:“你怎么知道这些?!”

唐永也不挣扎,只是淡淡一笑:“因为我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李大牛愣住了。

唐永趁势继续:“你以为这封信能救大唐于危难之中?错了兄弟。你刚出城,王守义的手下就已经盯上你了。他们不会让你活着到长安。这封信,会被毁,你的命,也会交代在路上。”

李大牛的脸色彻底变了。

唐永见状,又补了一刀:“你想死没关系,但别拖累整个驿站。你死了,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这些知情者。你觉得,你能护得住这驿站里的几十条人命吗?”

李大牛沉默了。

良久,他才低声问:“那你有什么建议?”

唐永眼睛一亮:“别送了。找人偷偷上报节度使府,让内部先动手,先把王守义拿下。”

“你以为我没想过?”李大牛苦笑,“节度使府已经被王守义渗透了个遍,我要是敢报信,明天就轮不到我去送信了。”

唐永耸耸肩:“那就只能靠我们这些小人物了。”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赵二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色煞白:“不好了!李哥,王守义那边来了几个人,正在打听你是不是已经出发!”

李大牛脸色骤变。

唐永却笑了:“看吧,我说得没错吧?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一个人去送死,要么……跟我一起玩一场大的。”

李大牛看着他,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黑暗中,一道黑影悄然隐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啪!”

驿站外,一记马鞭抽在青石板上的脆响撕破夜幕。

王守义的三个手下已站在门前,目光如刀,直勾勾扫向李大牛。

“李主事,王大人有令,驿使不得擅自出城。”为首的黑衣人冷声开口,手中钢刀若隐若现,“这封信嘛……得由我们亲自送去。”

唐永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敌人来抢戏了!

他脑子飞转,突然瞥见角落里堆着的几只装马粪的木桶,灵机一动,低声对李大牛道:“快,把信塞进马粪桶,我来演场戏,你找机会脱身。”

李大牛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照做,将密信裹上油纸,塞进了最脏的一只桶底,再盖上一层新鲜热腾腾的“黄花菜”。

下一秒,唐永便冲上前,拍案而起,对着那三人怒吼:“你们几个是来拉屎的还是来送死的?!老子刚扫完这堆狗屎,你们又想进来添乱?谁给你的胆子?!”

三人一愣,黑衣头目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就是个扫马粪的!”唐永一脸委屈,“你们天天来这儿喝茶、蹭饭、骑马、拉屎,哪次不是我伺候?今天还管起驿务来了?是不是想让我也去王大人那儿告你们吃回扣的事儿?”

这话一出,三人脸色瞬间变了——果然,这些小人物知道得不少。

黑衣头目咬牙喝道:“别跟他废话,搜!”

话音未落,唐永猛地抓起一把干草甩向空中,借着灰尘遮眼,一脚踢翻马粪桶,顿时一股酸爽气息弥漫整个驿站,连门外的人都被熏得往后退了几步。

“哎呀妈呀,我的桶啊!”唐永抱着空桶嚎叫,“我辛辛苦苦攒了一天的成果,就这么毁了!你们赔得起吗?!”

赵二狗在一旁捂着鼻子点头附和:“对啊对啊,李哥还没走呢,你们就在这儿闹事,是想把整个驿站都烧了吗?!”

混乱中,唐永悄悄朝赵二狗比了个手势。

后者心领神会,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直奔节度使府而去。

另一边,李大牛趁机换上便装,混入街市之中,准备从暗路联络内部势力。

唐永还在前台跟三人纠缠不清,嘴里一边喷着“文明用语”,一边顺手抄起扫帚当武器,居然硬生生把三个人拦在门口十来分钟。

终于,黑衣头目怒极:“够了!不就是一封信吗?回头再来查也不迟!”

三人狼狈离去,留下一路臭气熏天的现场。

唐永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长舒一口气。

忽然胸前一凉,玉珏微微发亮,一道刻痕缓缓浮现,赫然显现出《史记·项羽本纪》中一句:

> “彼可取而代之。”

他心头一震,正待细看,耳边却传来一声冷笑。

“你到底是谁的人?”

王守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面色阴沉如水,双目如鹰,盯着唐永,仿佛要一眼看出他的来历。

唐永心中一紧,脸上却依旧挂着贱笑:“谁的人?当然是我自己的人。吃饭是为了活着,活着是为了打嘴炮,打嘴炮是为了活得久一点——您说,我像那种背后有人的命硬之人吗?”

王守义没有再问,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身影如同幽灵一般。

唐永刚松口气,眼前一黑,意识模糊。

再次睁眼时,他已躺在一张雕花木椅上,身上穿着崭新的礼部书吏服饰,桌上摊着一本泛黄奏章,窗外隐约传来南宋官腔的吆喝声。

他揉了揉额头,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响起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

“这次是宋金和议……小心说话。”

唐永抬头一看,苏婉一身男装打扮,正悄然立于窗前,手中轻抚着半块玉珏。

她的眼神,似乎藏着更深的秘密。

第3章 宋金和议礼部厅,书吏唐永又上线

唐永睁开眼的那一刻,脑子里还残留着驿站门口那股子马粪味儿。

他揉了揉太阳穴,刚想坐起来,就被满屋子纸墨香呛得咳嗽两声。

抬头一看,自己正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身穿青布书吏袍,前襟还别着一枚写着“礼部誊抄役”字样的铜牌。

“我靠,这次是南宋?”他喃喃自语,顺手摸了摸胸前,玉珏果然还在,微凉贴身,隐隐有光。

“这次是宋金和议。”苏婉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依旧清冷如霜,“小心说话。”

她穿着一身男式短褐,衣袖卷起半截,露出手腕上的玉镯——也就是她的器灵本体。

她站在窗边,眼神却没看他,而是透过雕花格子望着远处高墙外的汴梁城,仿佛在回忆什么久远的事。

唐永咧嘴一笑:“哎哟,这不是咱们的老熟人了吗?上次你可都没赶上我那一脚马粪桶。”

苏婉没理他,只是淡淡道:“历史修正度当前为42%,任务目标:阻止伪造密信引发的外交冲突。”

“哈?”唐永一愣,“啥玩意儿?”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快快,把这几份文书誊抄三遍!一个错字都不许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接着门被推开,一个年约五旬、面色红润的老官员大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厚厚一摞文书。

唐永一眼认出他——赵元直,礼部侍郎,主理此次宋金和议事务,历史上可是个出了名的“保守派”,宁可赔款也不同意再战的那种老顽固。

“你们几个都是誊抄文书的小吏,今日事关国体,不得有误!”赵元直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唐永身上,眉头一皱,“你是新来的?怎么没见过你?”

唐永脑子一转,立刻低头拱手:“回大人,小的是誊抄房新补的差役,原在户部抄账簿来着,调过来不过半日。”

赵元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多问,只挥挥手:“好好干,若有疏漏,军法从事。”

说罢,便转身出门,前往正厅与金使谈判。

唐永松了口气,正准备打开第一份文书,忽然手腕一紧,苏婉悄然走来,手指轻轻搭在他脉门上。

一股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

宋金和议期间,金使完颜烈带来一份所谓“岳家军夜袭金营”的密令,意图激怒南宋朝廷,破坏和议。

而这份密令,正是金方细作伪造,嫁祸于岳飞旧部。

唐永心头一震,立马翻开桌上那份最不起眼的文书。

果不其然,上面赫然写着:

> “绍兴十年十二月初六夜,岳云率部夜袭金营,斩首百级,焚粮千石……”

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连地点都写错了——金军当时根本不在那个方位扎营!

“这玩意儿编得比我都离谱。”唐永嘀咕一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盖着礼部火漆印的一行小字:

> “此件已由礼部核验无误,呈递御览。”

“完了,已经送进宫了?”唐永瞳孔地震。

苏婉点头:“若无变故,明日朝堂便会以此为由,撕毁和议,重启战端。”

唐永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堆文书,又看看窗外远处灯火通明的礼部正厅。

“好家伙,这次不是救几个人的问题,是救整个南宋啊。”唐永喃喃道。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嘴角勾起一抹贱笑:“那就让我这位段子手书吏,来给他们讲个笑话吧。”

苏婉瞥了他一眼,语气难得柔和:“别乱来。”

“放心,我这人别的不行,瞎扯淡最拿手。”唐永一边说着,一边抓起那份伪造密令,大步向正厅走去。

外面寒风呼啸,灯火摇曳,玉珏在胸口微微发亮,一道新的刻痕悄然浮现。

隐约间,似乎又是《史记》中的句子。

这一次,唐永没再细看。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足以让玉珏再多刻上百八十字。

毕竟,他可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假的讲成真的,把一场阴谋,变成一场笑话的男人。

唐永昂首挺胸,手握密令,如同揣着一纸生死状般走进礼部正厅。

厅内灯火通明,金国使者完颜烈正端坐上座,面色冷峻,目光如刀。

赵元直站在下方,眉头紧锁,气氛凝重得像是能拧出水来。

“大人!”唐永朗声喊道,“小的誊抄完毕,有一件文书疑点颇多,特来禀报。”

赵元直抬头一看是他,微微皱眉:“你这书吏怎敢擅闯正厅?”

“回大人,”唐永不慌不忙,展开那封所谓的“岳家军夜袭密令”,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

> “绍兴十年十二月初六夜,岳云率部夜袭金营,斩首百级,焚粮千石……但因天黑风大,误入友军帐篷三处,踹翻火盆两座,惊走马匹十匹,烧死猪三头、羊半只,最后还顺走了一坛酒,至今未归……”

话音未落,满堂一片哗然。

“咳咳——”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说啥?”连赵元直都愣住了,“烧死了三头猪?”

唐永一本正经地点头:“对,还有半只羊。”

完颜烈猛地站起,脸色铁青:“你这是污蔑!此乃军机密信,岂容你如此胡言乱语?”

“哎哟喂,”唐永一脸委屈,“我可一个字都没改啊,全照原文念的。”

他这话一出,众人再看那份文书,越看越觉得荒谬:时间对不上、地点对不上、连战术逻辑也完全不通,简直就是段子手写的野史!

赵元直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接过文书细看,越看越疑,最后沉声道:“此事重大,需重新核查军情,暂缓议和。”

完颜烈脸色变了又变,怒目而视,却无从反驳。

就在这时,唐永胸前的玉珏忽然一阵温热,一道新的刻痕悄然浮现,隐约显出《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中的一句:

> “强秦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

唐永心头一震,这句子怎么这么熟?好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心中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这事儿,真的只是穿越吗?

还是说……

他曾经,就是那个写历史的人?

礼部大厅外,寒风呼啸,玉珏微光闪烁,仿佛回应他的疑问。

下一秒,眼前骤然一黑。

再睁眼时,唐永发现自己正蹲在一个破旧柴房里,手里拿着一把斧头,面前是几根劈到一半的木柴。

他眨眨眼,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无奈:

“这次是东林书院。”

第4章 东林书院小书童,魏党爪牙暗布网

唐永睁开眼的时候,正蹲在一间柴房里,手里还握着一把斧头,面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几根没劈完的木柴。

他眨眨眼,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那段“岳家军夜袭烧死三头猪”的荒唐剧情。

“这次是东林书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清冷如旧。

唐永回头一看,果然是苏婉,依旧是那副书童打扮,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

“魏党已经派人混进来查账了,你这回身份是杂役小厮,别惹事。”她低声说道,语气像是叮嘱,又像是警告。

唐永翻了个白眼:“我招谁惹谁了?明明是历史不讲武德。”

苏婉没接话,只将一件粗布短褂丢给他,随后便隐入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门外脚步声逼近,门板被推开,一个瘦巴巴的汉子探进脑袋,满脸狐疑地看着唐永:“新来的?可得机灵点,最近魏党派人来查账,连扫个地都能牵扯出谋逆!”

那人叫李三槐,是书院的老杂役,胆小怕事但嘴巴碎,唐永一听就知道是个情报源。

“放心吧三槐哥,我就是个劈柴抄书的小人物,顶多把墨汁洒点,纸张揉皱点,绝对不惹事。”唐永咧嘴一笑,接过衣裳麻利套上,动作熟练得像个老油条。

李三槐点点头:“那就好,今儿个你要去伺候讲学先生整理书案,千万别出岔子。”

唐永应了一声,心下却嘀咕:每次他说“不惹事”,结果都特别容易惹出大事。

不多时,他跟着李三槐穿过层层院落,来到东林书院的主讲堂外。

此时堂内正讲得起劲,声音朗朗:

“……《史记·孔子世家》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唐永站在门口听着,心头忽然一动,这不就是玉珏上刚刻的那一句嘛!

他低头摸了摸胸前的玉珏,温热依旧,表面已隐隐浮现出一道新的刻痕,还未完全成型。

正想着,耳旁忽听两个身穿青衫的文士低声交谈,其中一人压低嗓音道:“王大人交代的事办妥了,密信已经送进礼部那边,等风头一过,这批人就全都成了‘结社谋逆’的罪证。”

“干得好,魏公自然不会亏待咱们。”

唐永眼皮一跳,迅速瞥了一眼说话之人——其中一个面容阴鸷,眼神毒辣,正是他在任务提示中看到过的魏党爪牙王文昭。

原来如此!

所谓“历史修正度”,说白了就是让这些原本要被构陷的东林诸贤活下来、清白下来,而不是像历史上那样一个个冤死狱中。

他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扫地,耳朵却竖得比竹简还直。

“伪造证据”、“结社谋逆”、“暗通朝廷大员”……这些词在他脑中不断蹦跶,像极了前世刷到的那些热搜标题。

“这不是逼我放大招吗?”唐永心里嘀咕一句。

他可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穿越者,既然来了,那就别怪我嘴炮开路、段子破局了。

当下他不动声色地走到讲堂外的一处抄录台前,那里摆满了今日讲学的记录稿,由几位书童轮流誊写传阅。

他拿起毛笔,一边假装认真抄写,一边嘴角微微上扬。

“东林讲学,天下归心。”这是原文。

“东邻讲学,天下归心。”他改了第一个字。

“士志于道。”这本是劝人立志求道的句子。

“士志于盗。”他再改一字。

写完之后,他轻咳一声,悄悄将这份修改过的讲稿混进了正式誊录堆中。

没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除了角落里一闪而过的苏婉。

她站在檐角下,望着唐永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眼里竟难得露出一丝无奈。

“你又要搞事情了。”

但她没阻止。

因为这一刻,她隐约明白,唐永不是随便捣乱,而是真的开始理解自己肩负的使命了。

外面天色渐暗,晚钟响起,讲学结束,众人散去。

王文昭等人拿着那些抄录稿匆匆离开,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唐永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默默念了一句:

“明日早朝,看你们还能笑多久。”

玉珏又是一阵微光闪烁,一道新的刻痕缓缓浮现,隐约显出《史记·项羽本纪》中的一句:

> “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第二天一早,东林书院便炸开了锅。

“东邻讲学,天下归心?”

“士志于盗?!”

一群书生围在抄录台前,捧着稿子笑得前仰后合,有人甚至当场背诵起来:“士志于盗,其心不正,宜当严惩!”

笑声如潮,连讲堂里的山长都被惊动了。

王文昭脸色铁青地站在人群中央,手里捏着那份篡改过的讲稿,像攥着一份烫手的密信。

他目光如刀,扫视众人,最终定格在一个低头扫地、嘴里哼着小调的身影上——唐永。

“就是你干的好事!”王文昭怒喝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唐永的衣襟,“小小杂役,竟敢污蔑东林清誉,是何居心!”

唐永一脸无辜地眨眨眼:“大人明鉴,我可没动过笔啊!您看这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哪像是我这种粗人能写出来的?”

他一边说,还一边摇头晃脑地模仿起书院里那些自负才子的模样:“必是某位风流才子一时兴起,玩个文字游戏罢了。”

“放屁!”王文昭咬牙切齿,“这份讲稿分明是你誊写的,笔迹都未干!”

话音刚落,山长已踱步而出,面色沉静如水。

他接过讲稿,细细看了一遍,忽然冷笑一声:“王大人,你若真有凭据指证东林诸贤‘结社谋逆’,怎会连讲稿上的字都抄错?”

“你……”王文昭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士志于道,岂能成盗?你们这些人,拿着朝廷俸禄,却行栽赃陷害之事,真是愧对孔孟之教。”山长拂袖转身,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若无真凭实据,请速离此地,莫扰书院清修。”

王文昭被噎得满脸通红,又不敢发作,只得灰溜溜地带着手下离开。

临走前,他狠狠瞪了唐永一眼,低声道:“小子,你很不简单……盯紧了。”

历史修正度瞬间飙升至87%,玉珏微光闪烁,一道新的刻痕缓缓浮现,正是《史记·孔子世家》中那句:

>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苏婉站在檐角下,望着这一切,眼中浮现出一丝异色。

她终于明白,这个看似胡闹的家伙,其实早就看穿了一切。

而在书院外的一座茶楼里,一个身穿短打、满脸油光的老头儿正坐在角落里,一边喝茶,一边冲着书院方向微微点头。

老周。

“这小子,有点意思。”

第5章 茶楼听风辨朝局,段子引火烧身来

茶楼里人声鼎沸,说书人刘六儿一拍惊堂木,声情并茂地讲着:“话说那东林七君子啊,忠肝义胆,却被阉党陷害,身陷囹圄——”

“哎哟喂!”唐永坐在角落,一边啃着芝麻饼,一边插嘴,“他们不是‘君子’,是‘君紫’!”

“啥?‘君紫’?”众人一头雾水。

“紫气东来嘛!”唐永笑嘻嘻道,“魏忠贤那一伙儿全是乌云盖顶,东林诸公才是紫气东来,挡不住的命格贵不可言!”

话音未落,满堂哄笑。

有人甚至笑得直拍桌子:“妙啊!这词儿绝了!”

老周坐在柜台后头,正慢悠悠地擦着茶碗,听他这么一通胡扯,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

他冲唐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瞎咧咧。

唐永却理都不理,反而来了兴致,模仿起刘六儿的语气,摇头晃脑地继续说道:“话说那夜魏忠贤睡不着觉,梦到金龙绕柱,吓得一骨碌爬起来,结果一看,哎呀妈呀,原来是蟒袍把自己脖子缠住了!”

这一下全场爆笑,连刘六儿自己都忍不住扑哧一笑,赶紧补了一句:“这位客官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笑声中,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黑衣男子悄悄合上了手中的小册子,悄然退场。

茶楼外,暮色渐沉,城中的风里夹杂着几分寒意,也带着一丝不安的味道。

老周终于忍不住,走到唐永身边低声呵斥:“你个疯小子,真以为自己能靠几句俏皮话混过去?”

唐永嚼着饼,含糊不清地问:“怎么啦?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实话?你那是找死!”老周压低声音,“王文昭已经把你列入黑名单了,现在城里到处都在查一个‘嘴贱书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多出名?”

唐永一脸无辜:“我只是想活得像个活人,不说两句心里憋得慌。”

老周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这不是活得像活人,是活得像根烧火棍,哪儿都能捅出火星子来!”

“哎呀老周,你就放宽心吧。”唐永拍拍他的肩膀,“我这不是还活着吗?而且玉珏也没亮红灯,说明历史修正度还在稳中有升嘛。”

老周瞪他一眼:“你以为那玉珏真是你的护身符?它只是个记录工具,真正决定你生死的是那些在暗处盯着你的人。”

“我知道啊。”唐永咧嘴一笑,眼神却难得认真,“但我更知道,有时候一句话比一万兵更有用。”

就在这时,茶楼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打扮成商贾的汉子鱼贯而入,目光四下扫视,最后落在唐永身上。

唐永心头一跳,但脸上依旧笑嘻嘻的,低头喝了口茶,假装没看见。

老周轻轻叹了口气,默默把柜台下的一个铁盒推到了墙角阴影里。

茶楼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说书人刘六儿察觉不对,也停下了讲述,轻咳两声,端起茶壶装模作样地倒起了茶。

“你说你活得像个活人。”苏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楼梯拐角,白衣如雪,目光清冷,“那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也想让你活得不像个活人?”

唐永抬头望她,咧嘴一笑:“我知道。”

苏婉看着他,沉默片刻,最终只是轻轻点头:“那你至少要活得聪明点。”

唐永耸耸肩:“我已经够聪明了,不然怎么活到现在?”

苏婉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茶楼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街边的灯笼一盏接一盏亮起,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而在茶楼最深处,唐永悄悄摸了摸胸口的玉珏,那上面,又多了几道刻痕,隐隐透着微光。

他心中默念:这才刚开始呢。

【危机爆发】当晚,王文昭率人包围茶楼……【危机爆发】当晚,王文昭率人包围茶楼。

灯笼映照下,黑压压一片身影堵住了门口,刀光在风中一闪而过,仿佛是夜色里的一道裂口。

王文昭站在人群最前方,手中折扇轻摇,嘴角挂着一抹阴笑:“东林党余孽藏匿于此,妖言惑众,煽动民心——统统拿下!”

茶楼内,众人哗然。

说书人刘六儿手里的惊堂木都掉地上了,老周更是脸色铁青,一脚踢翻了柜台下的小铁盒,盒子骨碌碌滚进暗处,像极了他们此刻岌岌可危的命。

唐永却还坐在原地,慢悠悠喝完一口茶,放下杯子,看着窗外那群杀气腾腾的“执法者”,咧嘴一笑:“哎呀,这阵仗,我还以为是我家亲戚来催婚呢。”

苏婉突然从楼梯拐角闪现,白衣如雪,神情冷冽,低声道:“你要是再装下去,就真的只能在棺材里喝茶了。”

话音未落,王文昭已下令动手。

几个黑衣打手冲进茶楼,脚步声震得地板都在颤。

唐永一拍桌子,猛地站起,高举胸前玉珏,大喝一声:“此乃圣上御赐之物,谁敢妄动?!”语气中带着几分江湖气、三分戏谑、五分不要命的胆。

众人一顿,连王文昭也微微皱眉。

他虽为阉党爪牙,但“御赐”二字分量不轻,稍有不慎,反惹祸端。

正犹豫间,苏婉趁乱贴近唐永耳边,传音入密:“快跑!后门有人接应!”

唐永点头,转身一个箭步就要往后门蹿,却被王文昭识破意图,厉声喝道:“拦住他!那玉珏是假的!”

“真假我也不知道,但我赌你不敢砍。”唐永边跑边回头,嘴里还不忘补一刀,“你要是真砍了御赐宝物,小心史官把你写成‘王大砍’。”

一句话把原本紧张的气氛搅得哭笑不得,连追兵都有点混乱。

唐永一路狂奔,穿小巷、越矮墙,靠着对地形的记忆和一张贫嘴,在城中兜了个圈,终于甩开追兵。

他靠在一处废弃祠堂的墙角喘息,胸口剧烈起伏,低头一看胸前玉珏——

一道新刻痕赫然出现,细看之下,竟是《史记·刺客列传》中的半句:“士为知己者死”。

唐永愣住了。

这句话……他记得。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自己曾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提笔写下这半句话,旁边是一张地图,一条通往历史深处的路。

“原来……我早就来过这里。”他喃喃自语,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一丝迷茫与震撼。

苏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你知道了?”

唐永没有回答,只是将玉珏握紧,指节发白。

而历史,才刚刚开始向他摊牌。

唐永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秦淮河畔的青楼之中,正端着一壶酒水往楼上送,胸前玉珏微微发热。

第6章 秦淮河畔遇旧识,纸上谈兵也翻盘

他低头一看,一身小厮打扮,胸前玉珏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他:“欢迎来到新世界。”

耳边传来苏婉的声音,轻如羽毛却带着几分冷意:“这次是江南士族密会,你要阻止一份伪诏的发布。”

“啥?又是假诏书?”唐永眉头一皱,心说这魏党真是人才济济,从构陷忠良到伪造圣旨,样样精通,简直是古代版的舆论战高手。

他刚想再问点细节,就听楼上一阵丝竹之声,夹杂着谈笑风生,还有一道柔美却不失锋芒的女声:“诸位公子,请入席吧,奴家备了清酒素琴,愿与诸君共醉今宵。”

唐永抬头一看,一位身穿水绿罗裙、眉目如画的女子正站在二楼雅间门口迎客,正是秦淮名妓——赵如烟。

还没等他多看两眼,就被一个粗鲁的侍女推了一把:“愣着干嘛?还不快去伺候!”

唐永差点摔了手里的酒壶,连忙稳住身形,心里嘀咕:好家伙,我这是穿越成琴童了?

原来赵如烟今日设宴款待江南士子,本打算让自己的新收琴童侍宴,结果那琴童昨夜喝多了跳河去了……于是临时抓了个看起来有点机灵的小厮顶替,也就是唐永。

此刻,他被误认为赵如烟的新收琴童,被迫侍立在一旁,还得低眉顺眼,装作一副乖巧模样。

“这年头,连当个跑堂都要命。”唐永心中哀嚎,脸上却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酒过三巡,话题渐渐从诗词歌赋转向朝政时局。

一个身穿青衫、满脸傲气的士子拍案而起,高声道:“东林党祸国殃民,不除不足以安天下!”

旁边几个士子纷纷附和,言辞激烈,句句诛心,仿佛他们亲眼见过东林书院里藏着刀兵火药似的。

唐永听得眼皮直跳,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苏婉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原来是“江南伪诏案”的关键节点。

这些口若悬河的士子,一个个都被魏党重金收买,今晚这场宴会,就是用来散布伪诏、煽动地方势力对抗朝廷的导火索。

只要这份伪造的皇帝诏书传出去,江南各地便会群起响应,动摇国本。

唐永心头一沉,面上却依旧笑嘻嘻的,仿佛只是听了一场文人辩论赛。

他一边斟酒,一边观察局势。

赵如烟坐在主位,神色平静,但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安;而那位带头抨击东林党的士子名叫陈知远,乃是江南望族之后,平日里自诩清流,如今却被魏党拉下水,成了搅乱朝纲的马前卒。

更糟的是,席间还有一个神秘人物始终未发一言,只顾饮酒。

唐永一眼扫过,顿时心中一紧——那人袖口隐约露出一抹玄色令牌,正是魏党联络人的标志。

王守义。

他在这一世的身份,是魏忠贤派来的联络人,专门负责策动江南士族响应伪诏内容,准备在接下来的朝局动荡中大捞一笔。

唐永心念急转,开始盘算对策。

眼下自己不过是个琴童,没有身份,没有权力,更没有打手,唯一的武器只有——嘴。

一张贫嘴。

正当他思索之际,陈知远忽然举杯站起,朗声道:“此番伪诏一出,东林党必倒,阉党得势,实乃大快人心之事!来,诸君同饮此杯,以贺未来太平盛世!”

众人哄然大笑,举杯相庆。

唐永嘴角微扬,

“各位大人说得都有理,”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满座听见,“可惜啊,你们手中的诏书是假的。”

全场瞬间安静。

有人冷笑,有人皱眉,还有人已经握住了腰间的佩剑。

赵如烟也愣住了,目光落在唐永身上,似有惊诧,又有几分探究。

而那位一直沉默的王守义,缓缓抬起头,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唐永却像没事人一样,笑着又加了一句:“不是我说,您几位也太容易被骗了,这年头伪诏都能印错三个字,您还当真了?”唐永这句话一出口,满堂宾客如遭雷击,酒杯差点摔了一地。

“啥?你说诏书是假的?”

“你一个琴童懂个屁!”

“呵,这小厮怕不是喝多了说胡话。”

众人七嘴八舌,有的嗤笑,有的皱眉,还有的已经开始摩挲袖中密信,眼神闪烁不定。

唯有王守义,目光如刀,盯着唐永不放,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取他性命。

但唐永压根不怕,反而笑嘻嘻地踱了几步,端着酒壶,边斟边讲:“诸位大人呐,你们都是读书人,可有没有听说过‘圣旨开头不能用‘奉天承运’在江南通行’这种规矩?”

全场一静。

有人已经脸色变了——因为那份伪诏上,赫然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还有啊,”唐永继续加码,“这伪诏里提到要封‘礼部尚书’为太傅,可问题是——现在的礼部尚书姓李,早被魏公公撸了职,现在人在狱里呢。还能给他封官?这不是拿死人开涮嘛!”

“……”

气氛开始微妙起来。

“最离谱的是,这诏书里说要调三万禁军南下平乱。”唐永挑眉,“可各位知道吗?大明的禁军早就分属五军都督府,调兵必须得有兵部签发的勘合文书和御印令牌。就凭一封纸,就想调动军队?这不是让鸭子当将军嘛,能打胜仗才怪!”

“哈哈哈哈!”赵如烟忍不住掩唇一笑,

她原以为这琴童只是个临时顶包的小厮,没想到一张嘴竟比那些士子还要犀利三分。

“纸上谈兵,也能翻盘啊。”她轻声自语,随即取出自己手中那份密信,递给陈知远:“陈公子,不妨与那诏书对照一下。”

陈知远狐疑接过,仔细比对之下,脸色渐变。

果然,错漏百出!

他原本还自信满满,觉得自己站在“正义”一边,现在一看,竟是被人当枪使。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有人惊疑不定,有人低声讨论,更有几位士子已悄悄将手从密信上抽回,生怕惹祸上身。

王守义坐不住了。

他猛地起身,冷声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厮,今日之事,你若不多管闲事,本官倒可以赏你几两银子,让你回家买块地过日子。若是再多言……哼!”

他话音未落,赵如烟却抢先一步站起,淡然道:“王大人,稍安勿躁。我这位琴童,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王守义眉头一皱:“哦?什么意思?”

赵如烟微微一笑,抬眼望向唐永,声音清冷如霜:“他是宫中流落出来的秘传弟子,精通典章制度,连内廷礼仪都能背得一字不差。若动他,便是动宫中旧人。”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连王守义都愣了一下,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唐永胸前玉珏微微一亮,一道刻痕悄然浮现,隐约可见《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中的半句残文:“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历史修正度:91%

而唐永望着赵如烟的眼神,似曾相识……

那笑容、那气质、那从容不迫的模样,怎么那么像前世某位女子?

还没等他细想,王守义便冷冷一笑,低声道:

“一个琴童也敢妄议朝政?来人,拿下!”

第7章 诏书疑云惊四座,琴声暗藏杀机多

话音刚落,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便从屏风后闪出,气势汹汹地朝唐永扑来。

宾客们惊呼连连,有人起身欲劝,有人缩在角落装聋作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琴音陡然响起——“铮!”的一声,如同战鼓骤鸣,打破了厅中的混乱。

赵如烟十指翻飞,指尖轻拨琴弦,《十面埋伏》轰然而出!

琴声激昂,似万马奔腾、金戈铁马,宾客纷纷侧耳倾听,连那两名侍卫都不由自主地顿了顿脚步。

“这姐是来弹琴的还是来打仗的?”唐永心里嘀咕一句,趁着众人被琴声吸引,悄悄从袖中摸出一张纸。

那是他刚才趁陈知远不注意时偷换的诏书副本。

“大家请看这一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南诸臣速起兵勤王’。”唐永高举诏书,朗声道,“可笑!哪有‘奉天’二字不带‘运’字的圣旨?这不是写错字,是写死字啊!”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地模仿起老学究的语气:“你们这些伪诏党,连格式都不讲究,还想骗过士子的眼睛?真是把天下人当傻子。”

陈知远皱眉接过诏书仔细一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果然不对劲!

圣旨的格式极其讲究,尤其是在开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八个字必须齐备,缺一不可,否则便是伪造无疑。

他原以为自己手中握着正义,现在看来,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这……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额角渗出汗珠。

王守义怒极反笑,猛地拍案而起:“狡辩!不过是一张破纸,就能定我之罪?你当这里是你家菜园子吗?”

唐永耸肩一笑,眼神亮得像看见猎物的猫:“大人莫急嘛,咱们不妨找几个宫里的老太监问问?您猜他们会不会说这份诏书是‘纸上谈兵’?”

“哈哈哈!”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紧接着满堂哄笑。

“纸上谈兵”的典故出自《史记》,说的是只会空谈理论而不通实务的人。

如今用在这里,讽刺意味十足——谁不知道魏党最擅长的就是玩弄权术、伪造诏令?

陈知远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日后被清算的画面。

“住口!”王守义暴喝一声,眼底杀意尽显,“拿下他!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侍卫再次逼近,气氛骤然紧绷,剑拔弩张之间,仿佛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可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际,一道白衣身影悄然从帘幕后闪入。

她步伐轻盈,身形若风,手中拿着一封信笺,神色冷淡却带着一丝隐秘的情绪波动。

唐永胸口玉珏微微一颤,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师父?”赵如烟琴声戛然而止,目光落在那道身影上,瞳孔微缩。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苏婉。

她今日一身素衣,头戴儒巾,扮作一名年长女先生的模样,神情淡然,却自带一股威严气场。

“这位小徒,是我教出来的。”她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所有人耳中,“他说的话,都是我教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王守义眯起眼睛:“你是谁?”

苏婉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将手中的信笺递出。

那是一封旧信,边角泛黄,墨迹斑驳,却是前朝一位礼部尚书的亲笔所写……

【待续】苏婉一现身,整个宴会厅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递出的那封信,像一枚深水炸弹,瞬间搅动满堂风云。

王守义接过信笺,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从最初的不屑、狐疑,逐渐转为阴沉——前朝礼部尚书亲笔所书,言辞恳切,说唐氏子弟自幼熟读典章制度,精通圣旨格式,甚至曾受邀入宫校对诏书用语!

这哪里是琴童?这是个行走的活体典籍!

“你……你是谁?”王守义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试探和一丝忌惮。

“我?”苏婉轻声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我是他的师父。”

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也彻底堵住了王守义的退路。

他知道,若贸然抓人,一旦事情传开,自己伪造诏书、栽赃忠良的罪名恐怕要坐实了。

场中宾客议论纷纷,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原来这琴童真是懂行的,难怪能一眼看出破绽。”

“可不是嘛,连老太监都未必有他懂圣旨。”

唐永站在一旁,心里乐开了花:这波啊,这波是师徒双杀,阴阳怪气输出拉满!

就在这时,胸口玉珏微微发热,一道新的刻痕悄然浮现,伴随着《史记·李斯列传》的一段文字:

>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唐永低头看着那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句子,心头猛地一震。

他忽然想起,在某个遥远的记忆里,自己确实抄过这段话,一笔一划,认真至极。

可那是……前世?

他下意识望向苏婉,却发现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目光复杂,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这一刻,历史修正度悄然升至94%。

“唐永。”苏婉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如水,“我们该走了。”

王守义没有阻拦,只是冷冷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寒光闪烁。

赵如烟站在屏风后,轻轻抚过琴弦,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夜色渐浓,秦淮河上灯火点点,一场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8章 夜探密室见真相,前世今生一线牵

唐永本以为今晚的风波已经过去,结果刚回到客栈,赵如烟的一张字条就让他心头一紧。

“伪诏底稿在此人手中,他今夜将与魏党密会于城南。”

唐永盯着那句简短的话,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我这小身板,才刚在宴会上把王守义给阴阳了一波,现在又要深入虎穴?老天爷你是不是觉得我命太长?”

苏婉站在窗前,语气淡然:“你要是怕了,可以不去。”

“我唐某人别的不敢说,胆子还是有点儿的!”唐永拍胸脯,一脸正气凛然,“不过……咱得讲个战术,不能硬闯。”

于是,他敲响了隔壁茶楼老周的门。

老周一边啃着卤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要去城南那个鬼地方?那可不是吃素的。那里原是前朝礼部档案库,后来被魏党占了,改成了秘密据点,机关多得像蚂蚁搬家,门口守卫更是比狗还警觉。”

唐永眼睛一亮:“机关?我最擅长的就是用嘴破机关。”

老周翻了个白眼:“你这张嘴啊,迟早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好在赵如烟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安排了一个舞姬的身份让唐永混进去。

换上轻纱舞衣,唐永对着铜镜自我欣赏:“这身打扮不错嘛,回头率绝对拉满。”

苏婉面无表情地提醒:“别忘了你是去探密室,不是去走红毯。”

“知道啦知道啦。”唐永摆摆手,“放心吧,我可是靠嘴吃饭的男人。”

夜色沉沉,城南方向灯火稀疏,唐永借着舞姬的身份顺利进入宅院。

一路走来,果然如老周所说,防卫森严,巡逻的人影不断晃动,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唐永见迎面来了两个守卫,立刻低头哈腰,模仿文书官的姿态,笑嘻嘻道:“哎哟两位大哥,我是新来的文书校对员,头儿说今晚要搞‘文风整顿’专项行动,让我过来配合工作。”

两名守卫听得一头雾水:“啥?文风整顿?”

唐永一本正经:“就是清理那些不合规、不合礼、不合法的文件内容,尤其是那些——咳咳,敏感词。”

“哦!明白了!”其中一个守卫恍然大悟,“那你快进去吧,里面还有几个文书在等你呢。”

唐永心下松了一口气,心说:嘴炮果然是万能技能!

他一路畅通无阻,终于来到核心密室门口。

推门而入,屋内烛火摇曳,墙上挂满了密档卷轴,桌上堆满了各种奏折、信笺、名录。

唐永搓了搓手,兴奋地开始翻阅起来。

一份份文件在他眼前闪过,涉及党争、构陷、收买、暗杀……每一份都触目惊心。

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一份计划书上。

署名赫然写着:“唐某”。

唐永瞳孔一缩。

这不是别人的名字,这是他自己!

他快速浏览内容,越看越心惊。

那份策反计划书详细描述了如何利用舆论引导、信息操控和关键人物拉拢,一步步瓦解敌方势力,甚至精确到了时间线、执行步骤和备用方案。

这完全是他前世的思维方式!

他只觉胸口玉珏微微震动,仿佛回应着他内心的震惊。

正当他想继续深挖时,身后传来一声低语:

“你终于看到了。”

唐永猛地回头,只见苏婉静静地站在门口,眼神中藏着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耳边已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唐永的脑瓜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雷劈了十回。

“唐某”?

这特么不是他前世的名字缩写吗?

他前世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好歹是历史系研究生一枚,专攻“阴谋论在古代政治中的应用”,论文标题都快能凑出一本《权谋入门十八讲》了。

而这策反计划书上的思路、文风、甚至用词习惯……简直比他自己写的还像他自己写的!

“别碰它,那是你设下的局。”

苏婉的声音轻得像风,却重重砸在唐永心头。

她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门口,月光从窗外斜斜洒进来,勾勒出她清冷面容下那抹从未显露过的忧伤。

“我设的局?”唐永喃喃,“啥意思?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你不记得了。”苏婉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丝悲悯,“但玉珏记得。”

就在这时,密室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杂乱而急促。

唐永瞬间警觉,将那份策反书迅速塞进怀里,正要开口问个明白,门就被猛地推开!

“抓住他!”王守义一声厉喝,眼神如毒蛇般阴狠。

唐永心里一紧,心说:完蛋,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眼看几个黑衣侍卫就要扑上来,唐永眼珠一转,抓起桌上墨盒,顺势把火折子丢进去。

墨汁遇火,轰地一下燃起一团黑烟,混着焦糊味儿直冲房梁。

“哎哟我天!失火啦——!”唐永一边跳脚喊,一边一把拉住苏婉的手腕,拔腿就跑。

“你疯了吗?这是火折子!”苏婉皱眉。

“我没疯,我只是不想变成烤乳猪!”唐永边跑边喘,“再说了,古人灭火靠人海战术,现在刚好趁乱溜之大吉!”

两人一前一后翻窗而出,身后密室内已经炸锅,哭爹喊娘的声响不绝于耳。

城南宅院顿时灯火通明,鸡飞狗跳。

唐永一路狂奔,直到甩开追兵才停下来喘气,胸口的玉珏却突然一阵震动,隐隐有温热感传来。

他低头一看,玉珏上的刻痕几乎已成完整《史记》,只剩最后一块残片尚未补齐。

而就在不远处,赵如烟静静地站在巷口,一身红衣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她望着唐永,嘴角微微上扬,那一笑,似曾相识……

“这姐们……怎么感觉我以前在哪见过?”唐永嘀咕了一句。

“你会想起来的。”苏婉轻声道。

话音未落,唐永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坠入深渊。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古旧书房中,四周墙上挂满了泛黄的《史记》卷轴。

而苏婉站在对面,神情肃然,缓缓开口:

“唐永,我不是你的书童,我是玉珏的器灵。”

第9章 梦回长安见旧影,玉珏成篇藏秘辛

唐永一睁眼,眼前是一间古旧的书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岁月的味道。

墙上挂满了泛黄的《史记》卷轴,风从窗外吹进来,轻轻翻动纸页,像是有人在低声吟诵。

他撑起身子,脑袋还有点晕,但比之前清醒多了。

“你终于醒了。”苏婉站在对面,语气平静如常,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书童吗?”唐永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警惕地盯着她,“现在又说你是玉珏器灵?这不前后矛盾了吗?”

苏婉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一道微光从她指尖流淌而出,汇聚成一块半透明的玉珏残片,漂浮在空中。

“这不是普通的玉珏,它承载的是被篡改的历史真相。”她说,“而你……也不是什么现代人,你是我等了千年的那个人。”

“等等……我怎么感觉你说得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剧情?”唐永眉头一挑,“我还是先问个简单的问题吧——你是谁?”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老周慢悠悠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面。

“哎哟喂,主角终于醒啦?”他笑嘻嘻地说,“来,吃点东西压压惊,顺便咱们聊聊前世今生。”

“你……你怎么也在?”唐永瞪大眼,“你不是个卖茶的老头吗?”

老周放下碗,捋了捋胡子,眼神忽然变得深邃起来。

“我是谁?”他轻笑一声,“我是你前世最信任的幕僚,是你设下‘历史修正局’时,唯一知道全部计划的人。”

唐永愣住,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前世?”他喃喃道。

老周走到墙边,拉开一幅巨大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二十余个地点,从秦汉到明清,几乎涵盖了中国历史上的关键节点。

“你每一世都被送到这些地方。”老周指着地图上一个个标记,“不是为了改变历史,而是修复那些被人为扭曲的真相。”

“可我明明是唐寅和柳永混搭出来的小人物啊!”唐永一脸懵逼,“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以为自己只是个穷酸书生?”苏婉走近一步,声音低沉而坚定,“其实你本就是为守护这段历史而来。你自愿魂魄散于时空之中,设下这个轮回机制,只为还原真实。”

唐永怔住了。

他低头看着胸前那块玉珏,刻痕已经几近完整,只剩下最后一小块空白。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玉珏中传来,他的意识瞬间被拉入一片幻境。

在那幻境中,他看见了一位身披布衣、神情坚毅的学者,正伏案疾书。

“这是……司马迁?”唐永心头一震。

那人抬起头,目光如炬,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直视着他。

“史官之道,在于秉笔直书,不畏权贵。”司马迁缓缓开口,“你要做的,不是改写,而是还原。”

话音未落,幻境再变,一位身穿龙袍的帝王正在御前问政,身旁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

“李世民?”唐永脱口而出。

“房玄龄。”苏婉在他耳边轻声道。

“他们……也是你曾经的见证者。”老周在一旁补充,“你的每一次穿越,不只是任务,更是对‘历史’本身的审判与修复。”

唐永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能歪打正着地搅乱局势;为什么总能在关键时刻说出别人意想不到的话;为什么看似胡闹的操作,却总能让历史回归原本的轨迹。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亲手设下的局。

而现在,玉珏即将完整,记忆也逐渐复苏。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下一秒,幻境再度模糊,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却又似曾相识的自己。

唐永在幻境中一屁股坐到了案几后,对面赫然是司马迁本人。

这位史学泰斗正低头奋笔疾书,连头都没抬。

“这……不是我昨天刚抄过的《史记》段落吗?”唐永定睛一看,发现司马迁写的正是自己胸前玉珏上的那半篇残文。

“史官之道,在于秉笔直书,不畏权贵。”司马迁终于抬头,目光如炬,“你可还记得这句话?”

“当然记得,我都快把它刻进骨子里了——哦等等,好像真刻在玉珏上了。”唐永讪讪一笑。

司马迁却认真地点了点头:“因为你本就是这段历史的守护者。”

话音未落,幻境再次转换,唐永眼前已变成一座巍峨宫殿,殿上端坐一位身穿龙袍、英气逼人的帝王。

“这不是李世民嘛!”唐永一眼认出。

“房玄龄,朕常思前朝兴亡,何以鉴之?”李世民声音沉稳有力。

“陛下圣明,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房玄龄躬身答道。

“好一句‘以史为镜’!”唐永忍不住拍手叫好,“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整个幻境便开始剧烈震动,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撕扯着。

“你要记住,历史不是为了改写而存在,而是为了真实地传承。”司马迁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更像是从遥远时空传来。

幻境碎裂,意识回归。

唐永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坐在书房中,苏婉和老周站在一旁,神色凝重。

他低头看向胸前的玉珏,只见原本只差最后一笔的残片,此刻已完整拼合,一道金光流转其上,隐约浮现出《史记·太史公自序》的最后一句:

“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以俟后之学者。”

“……我该回去了。”唐永喃喃重复着,眼神忽然变得清明而坚定。

“回去?”苏婉微微一怔。

唐永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是回到那个所谓的‘现代’,而是回到真正的起点。”

屋外风声呼啸,烛火微晃。

这一刻,玉珏完整,记忆复苏。

而他也终于明白,自己是谁。

第10章 太史旧友来相问,残卷重修定乾坤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唐永脸上光影交错。

他低头看着胸前完整拼合的玉珏,金光流转间,《史记·太史公自序》最后一句清晰浮现:“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以俟后之学者。”

“原来我才是那个设局的人。”唐永喃喃开口,语气却再无往日的吊儿郎当,反而透着一丝清明和坚定。

苏婉站在一旁,清冷的脸庞难得浮现出一抹笑意,“现在相信了?你不是穿越者,而是守护历史的人。”

老周坐在桌边,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咳嗽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古籍,放在桌上轻轻一推:“既然都明白了,那咱们也该办正事了。”

唐永抬头看他,“啥正事?”

老周捋了捋胡子,“你前世留了一封信给前朝太史令韩子安,托他保管一段《史记·孝景本纪》的残卷。那段文字,正是被篡改的关键部分。”

“篡改?”唐永皱眉,“谁这么大胆?”

“自然是那些‘历史干扰者’。”苏婉接话,“他们不止一次试图掩盖真相,若非你一次次搅局,恐怕有些事件早已偏离原轨。”

唐永沉默片刻,猛地站起身,拍案道:“行吧,这趟终南山我走定了!”

老周点头,“正好,我也想看看那位隐居多年的老友。”

于是三人乔装成游学士子,轻车简从,直奔终南山而去。

终南山下,云雾缭绕,松涛阵阵。

唐永仰头望着陡峭山路,忍不住感慨一句:“这地方比上次东林书院还偏僻,这位韩老爷子是真打算与世隔绝啊。”

苏婉淡淡道:“他说过,史官不为权贵所动,便该归于山林。”

老周在前头领路,熟门熟路地穿行林间,不多时便到了一处竹篱茅舍前。

屋外晾着几卷书简,随风轻扬,墨香四溢。

敲门声响起,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人出现在门口。

“韩先生。”老周率先打招呼。

老人眼神一亮,随即看向唐永,手中拐杖差点掉落,“是你……你终于来了!”

唐永一愣,“您认识我?”

韩子安激动不已,声音微颤:“当然认得!当年你来我这里,说史书将乱,要借魂魄入轮回以正之,我以为只是戏言……没想到竟是真的!”

唐永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没打断,只听对方接着说:“快进来,快进来!”

几人进屋,屋内陈设简朴,但满墙书架整齐排列,书香扑鼻。

韩子安转身从柜底取出一个铁盒,双手递到唐永面前。

“这就是你留给我的东西,一直等你来取。”

唐永接过铁盒,心跳莫名加快。

他缓缓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段残破的竹简,上面字迹斑驳,依稀可辨是《史记·孝景本纪》的一部分。

“这段文字,是被刻意损毁的。”韩子安解释道,“我曾试图修复,但总觉少了点什么。直到今日,你带着玉珏现身……我想,真正的历史,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唐永点点头,小心翼翼将残页取出,与胸前玉珏上的内容对照。

一字一句,渐渐拼凑出完整的篇章。

然而,就在他翻至一页时,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这个字……怎么被墨渍盖住了?”

苏婉凑近一看,也露出疑惑神色,“像是故意为之。”

唐永盯着那处模糊的痕迹,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这不仅仅是一个被遮盖的字,而是一把开启真正谜题的钥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沉稳而有力。

下一秒,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唐永盯着那片墨渍,眉头皱得能夹苍蝇。

“这玩意儿是故意盖的吧?比我当年在青楼题诗时洒的酒渍还可疑。”

苏婉冷哼一声:“你还有空回忆风流往事?先破译了再说。”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低沉嗓音:“我来帮你们。”

众人齐刷刷转头——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灰袍、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卷泛黄古籍,眼神落在残页上,仿佛穿透千年。

“柳无咎。”老周轻声介绍,“前长安秘阁守藏吏,因不肯篡改史书被贬出京城。”

唐永眼睛一亮:“哎哟,专业对口啊!您快瞅瞅这墨底下到底藏的是啥字?”

柳无咎走近,取出一支细毫小笔,轻轻刮去表层墨迹。

片刻后,一个字缓缓浮现——

“诬。”

他声音低沉,却如同惊雷炸响:“此字原刻‘忠’,后被人用浓墨涂改为‘诬’。当年有人在史书中抹去忠臣事迹,添入谗言,致使后人误读。”

唐永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历史上那些忠良之士,其实根本不是我们后来听说的那个样子?”

柳无咎点头:“正是如此。史书若失真,国运亦将倾覆。”

唐永沉默了片刻,突然咧嘴一笑:“难怪我每次穿越都在搅局……原来我干的事,是在给历史打补丁呢!”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将残页与胸前玉珏上的《史记》内容对照,逐字比对。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入空缺,整块玉珏猛然光芒大盛,金光四溢,竟将整个竹屋照得通明!

墙上书简无风自动,字迹如活物般跳跃。

而玉珏之上,完整《史记》全文浮现其上,宛如太史公亲笔所写。

唐永望着手中的玉珏,喃喃道:“原来真正的历史,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刻在人心。”

苏婉站在一旁,神色复杂,语气轻柔却坚定:“下一步,是你该回去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老周、韩子安、柳无咎三人齐齐跪下,神情肃穆,仿佛送别君王。

“愿君不负初心,扭转乾坤。”

唐永一愣,旋即笑了:“你们这是送我上战场啊?放心,这次我要把历史掰回正轨,让真相说话!”

话音未落,金光暴涨,天地翻覆。

下一秒,他已不在终南山中——

而是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公元前的宫廷深处,一场关于史书的篡改,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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