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深处清晰地映出宁聚聚烧得神志不清、却还强撑着质问他的样子。随即,
起极其复杂的情绪——被戳穿的尴尬、计划被打乱的恼火、还有一丝“你怎么知道是躲天劫?
”的惊疑不定……最终,这些情绪统统化为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憋屈和无奈。
它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低、极沉的咕噜声,像是闷雷在胸腔里滚动。然后,它猛地低下头,
用那湿漉漉、毛茸茸的巨大脑袋,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力道,又有些笨拙的安抚意味,
在宁聚聚滚烫的颈窝和脸颊上,使劲地、蹭了蹭。
温热的、带着雨水湿气和野兽特有气息的毛发,糊了她一脸。【……嗯。
】一声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回应,直接在宁聚聚的识海里响起。
那声音里,充满了认栽的憋闷和一种“你赢了行了吧”的妥协。
宁聚聚被它蹭得有点喘不过气,那巨大的、毛茸茸的触感却奇异地缓解了高烧带来的燥热。
她烧得糊涂的脑子,被这简单粗暴的回应和这毛茸茸的“凶器”弄得一片混乱,
竟再也支撑不住,眼皮沉重地合上,在那庞大身躯散发的奇异暖意和浓郁药味的包围中,
彻底昏睡了过去。4 晨光温情晨曦艰难地穿透薄薄的窗纸,
给昏暗的室内涂抹上一层柔和的灰白色。暴雨早已停歇,屋檐下残留的水滴,
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窗下的青石,发出单调而清冷的嘀嗒声。
宁聚聚是被一种奇异的温暖和压迫感唤醒的。她动了动手指,
高烧带来的那种深入骨髓的酸痛和灼热感,竟奇迹般地消退了大半。喉咙虽然还有些干涩,
但已不再如刀割般疼痛。意识清明了许多。她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近在咫尺的一大片……毛茸茸的白色。蓬松、厚实、如同上好的雪色锦缎,
在熹微的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的脸颊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毛发尖端传来的、极其细微的、令人心安的暖意。
顺着这片白色向上看,是线条流畅、起伏有力的宽阔背脊。
再往上……是一颗搁在交叠前爪上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