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苏檀摸了摸心口,那里从进粮仓起就疼得发闷,
像有人攥着她的魂往西北方向拽,“我必须去。”裴砚要跟,被她按住手腕:“你守着城。
我很快回来。”乱葬岗在北山脚,雪没到膝盖。苏檀深一脚浅一脚走着,
靴底碾碎的冰碴子扎得生疼。她不知道自己要找谁,直到看见那座荒坟——碑倒了,
压着半截褪色的红绸,像极了最初那世她绣给裴砚的同心结。她跪下去,指尖刚碰到红绸,
后颈突然一凉。“第十世的绣娘。”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终于来了。”苏檀回头。
老妪裹着灰褐斗篷,脸上爬满皱纹,可那双眼睛——像深潭里的寒星,
她在第七世家祠的供桌上见过这样的眼神,在第二世杂耍班的破镜子里也见过。“你是谁?
”苏檀后退半步,撞在墓碑上。老妪撩起左袖,腕间一道狰狞的疤,
和裴砚右肩的旧伤轮廓分毫不差:“我是因果。”她蹲下来,枯瘦的手指抚过苏檀手背,
“你每世都在找他,以为是执念?错了。是你用魂魄换了因果簿,要他记着痛,记着悔。
“苏檀浑身发冷:“我不......”“你最初那世是绣娘。”老妪截断她的话,
“他是小兵,伤在你门前。你卖了绣绷,典了镯子,救他一命。后来他立了军功,
听说你嫁了粮商,连夜冲去鞑子营,被乱箭射成筛子。“苏檀耳边嗡鸣。
她想起第一世冲喜时总梦见红绸被血浸透,第三世配药时总闻见铁锈味,
原来都是这一世的残魂在喊。“他不肯入轮回。”老妪的声音像刮过坟头的风,
“每世抢半缕魂魄,换点’战场直觉‘,就为了再见你一面。你说,这是救他?
这是拿他的命,续你的痴。“苏檀捂住嘴。眼泪砸在雪地上,冻成小冰珠。“现在有得选了。
”老妪突然掐住她后颈,“你留在此处,他脱了轮回;或者他舍了将军的命,你重入人间。
”“放开她!”裴砚的声音炸响。苏檀抬头,看见他踩着雪冲过来,
剑鞘上还沾着城楼上的血——他根本没听她的话,根本不可能听。老妪松开手,
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