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针尾熟悉的、带着细微螺旋纹路的金属光泽,
像冰锥刺入我的眼底——是我亲手调配神经毒素时,习惯性刻下的防伪标记。
是我吃饭的家伙。暗红的血,正从那细小的针孔周围极其缓慢地渗出,
沿着他松弛的皮肤纹理蜿蜒而下,在他灰白的鬓角凝成一道细细的、触目惊心的溪流,
最终滴落在他昂贵的羊绒马甲上,晕开一小片更深的污渍。“放下凶器!手举起来!别动!
”一声尖锐到变调的厉喝,如同淬火的铁条猛地投入冰水,
瞬间撞碎了教堂内滂沱的雨声和死寂。沉重的橡木大门被粗暴地撞开,
一群穿着湿透深蓝色警服的人影蜂拥而入,靴子踩在积水的石砖上发出杂乱刺耳的声响。
为首者,正是新任警督塞巴斯蒂安·克劳。雨水从他宽檐警帽的边缘不断滴落,
在他年轻却紧绷的脸上划出冰冷的水痕。他手中的手枪稳稳地指向我的眉心,
枪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死亡的幽光。他的左手紧握枪柄下方,尾指的位置——空空如也,
只留下一个异常光滑、如同精心打磨过的断口。
冰冷的杀意和精心布置的陷阱感瞬间将我包围。我没有动,目光扫过地上诡异的死鸽,
扫过老查理的尸体,最后落在那位年轻警督光滑的断指上。太快了,
警方的反应快得超乎寻常。在克劳警督的枪口和所有警员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我猛地探身,
一把撕开老查理昂贵外套的内衬!嘶啦——劣质布料撕裂的声音异常刺耳。
暴露在惨淡光线下的是内衬上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炭笔素描!
每一张都画着同一个男人:瘦削的脸颊,紧抿的薄唇,
标志性的、覆盖着陈旧黑色皮革眼罩的右眼——那是我!每一张扭曲的独眼面孔,
其眼角处都用一种近乎癫狂的笔触,流淌着未干的、污浊的墨迹,
蜿蜒爬行出三个相同的、如同诅咒般的字:“裁缝即夜莺”数十张“我”的脸,
数十个“夜莺”的指控,密密麻麻地缝在老查理尸体的内部,
像一片令人作呕的、由恐惧和栽赃编织成的裹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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