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镜头说:“妈,背乘法表不如背这个。”---2 暴雨夜背暴雨砸在窗户上,
声音又急又密,像是要把玻璃凿穿。客厅里惨白惨白的吸顶灯亮着,那光冷冰冰的,
照得我妈妈林玉芬的脸也像蒙了一层霜。她手里捏着个红色的小复读机,
塑料壳子都快被她的指关节捏白了。“陈小雨!”她的声音又尖又利,
像把生锈的剪刀猛地铰开了黏糊糊的雨声,“耳朵聋了?背!七乘八等于多少?说!
”那声音钻进我耳朵里,嗡嗡地响。我缩在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上,屁股硌得生疼。
眼睛又干又涩,使劲眨了好几下,眼前还是有点发花,
课本上的数字像一群被水泡胀了的小黑虫子,扭来扭去,怎么也看不清,更抓不住。
喉咙里堵着一团硬邦邦的东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噎得我胸口一阵阵发闷。
“七……七乘八……”我张了张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大声点!
”她“啪”地一下把复读机重重摁在桌子上,那响声吓得我一哆嗦,
心脏跟着那声音猛地一抽。“没吃饭吗?给我背!背到滚瓜烂熟为止!明天海选,就考这个!
”她手指头狠狠戳在摊开的课本上,指甲刮着书页,发出刺耳的“嚓啦”声。
“七乘八等于五十六!五十六!记不住是不是?脑子是榆木疙瘩做的?”她越说越急,
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我的脸上,带着一股焦躁的、热烘烘的气息。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想躲开那灼人的视线和唾沫。眼皮越来越沉,脑袋里像塞进了一团乱糟糟、湿漉漉的棉花,
又重又闷。课本上那些扭动的黑虫子好像爬进了我脑子里,
搅得所有东西都成了一锅黏稠的浆糊。七乘八?那是什么?是妈妈此刻狰狞的脸,
还是窗外永不停歇的、让人绝望的雨声?
“五……五……”我努力想把那两个字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可舌头僵硬得不听使唤,
像块石头。“废物!”一声暴喝炸开在头顶。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我的后脑勺,
往前狠狠一掼!“砰!”额头重重地撞在冰冷的木头桌沿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