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我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说话啊!哑巴了?”我逼到他眼皮子底下,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你妈抢完我爸,搞得我家破人亡!
扭头又去撬我闺蜜徐莉莉家的墙角,把她公公迷得五迷三道,闹得人家老两口离了婚,
老爷子差点没跳楼!现在倒好,胃口大开,连我闺蜜的亲儿子都不放过?李承宇才多大?
二十五!给她当儿子都嫌小!你们老赵家祖坟冒的是沼气吗?专出这种奇葩?
还是你妈王脊飞女士上辈子是妲己转世,这辈子来收人头了?”我越说越气,
肺管子都要炸开,一把抢回那张刺眼的红纸。“刺啦——刺啦——”几下脆响,
刺得人耳朵疼。我把撕得稀碎的请柬劈头盖脸朝他砸过去。
红色的碎纸片像一群被惊飞的带血蝴蝶,纷纷扬扬落了他一头一脸,挂在他头发上、肩膀上,
滑稽又狼狈。有几片沾到了他额角。他终于动了,极其缓慢地抬起手,
指尖捻起那片粘在他额角的红纸碎片,动作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平静。他没看我,
眼睛只盯着指尖那点刺目的红,声音不高,甚至有点哑,
却像块冰坨子直接砸进我沸腾的怒火里:“了了,忍忍。”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忍?”我怪叫一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忍她?忍到什么时候?
忍到她下次把你爸从坟里刨出来再续前缘?还是忍到她八十大寿去祸害你儿子?
”我老公的目光终于从那点红色上移开,抬了起来。他的眼睛深得像两口枯井,
里面一点光都没有,只有一片沉沉的、望不到底的黑。那眼神看得我心头莫名一寒,
后背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他嘴唇动了动,吐出的话轻飘飘的,
砸在地上却像颗炸弹:“她活不过婚礼。”我所有的咆哮、所有的质问,
全被他这六个字死死堵在了喉咙里。像被人猛地扼住了脖子,空气一下子被抽空。
客厅里沉寂一片,只有我粗重得像拉风箱的喘息声,
还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咔哒、咔哒”声,一声声,敲得我心脏狂跳。我张着嘴,
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