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幽兰书屋 > 悬疑灵异 > 阎王女儿直播点石成金,全网炸了_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07 08:08:47

精选章节

午夜十二点,写字楼的灯光早已熄灭了大半,只有十八楼的一个窗口还亮着惨白的光。姜小满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份报表发送出去,长舒一口气。

"终于做完了......"她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办公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是房东发来的信息:"小姜,下季度房租该交了,最迟这周五。"

姜小满咬了咬嘴唇。银行卡余额只有四位数,而房租就要占去大半。自从母亲病逝后,她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打拼,生活就像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收拾好东西,姜小满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电梯。镜面反射出她憔悴的面容——二十五岁的年纪,眼下却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原本秀气的脸庞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过于瘦削。

"明天会更好的。"她对着电梯里的自己挤出一个微笑,这是母亲生前常对她说的话。

走出写字楼,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脸颊。姜小满裹紧了单薄的外套,朝地铁站走去。这个点已经没有地铁了,但她记得附近有个通宵公交站台。

转过一个街角,远处忽然传来刺耳的引擎轰鸣。姜小满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刺目的远光灯就直射过来,晃得她睁不开眼。

"砰——"

身体被重重撞击的瞬间,姜小满感觉整个人飞了起来。世界天旋地转,随后是剧烈的疼痛,然后......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姜小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四周雾气弥漫,街道两旁的建筑古色古香,像是电视剧里的古代街景,却又蒙着一层诡异的青灰色调。

"我这是......在哪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被撞时的衣服,但奇怪的是,衣服完好无损,身体也没有任何疼痛感。

"新来的亡魂,往这边走。"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姜小满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面色惨白的男人正盯着她。男人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木牌,上面写着"引魂使"三个血红色的大字。

"亡魂?我......我死了?"姜小满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触感真实,却冰冷得不似活人。

"车祸当场死亡,阳寿已尽。"引魂使面无表情地说,"跟我去阎王殿报到。"

姜小满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记得那刺眼的车灯,记得身体被撞飞的瞬间,难道自己真的已经......

浑浑噩噩地跟着引魂使走过长街,雾气渐渐散去,一座巍峨的黑色宫殿出现在眼前。宫殿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阎罗殿"三个鎏金大字,散发着幽幽光芒。

殿前排列着长长的队伍,都是等待审判的亡魂。有的哭泣,有的哀求,有的呆滞,形形色色。

引魂使带着姜小满直接绕过队伍,从侧门进入大殿。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青灯摇曳,照亮高台上一张巨大的案桌。

"跪下。"引魂使低声道。

姜小满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她低着头,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从高台后传来。

"今日最后一案,姜小满,阳寿二十五年零三个月,死因车祸......"一个威严的声音念着她的生死簿,突然戛然而止。

姜小满鼓起勇气抬头,想看看传说中的阎王长什么样子。就在她视线触及高台上那个高大身影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张脸......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左眉角那道熟悉的疤痕......尽管戴着冠冕,穿着华丽的黑色官袍,但那分明是她十年前去世的父亲——姜建国!

"爸......爸爸?"姜小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高台上的阎王猛地站起身,案桌上的卷轴哗啦啦掉了一地。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高台,来到姜小满面前,双手颤抖着捧起她的脸。

"小满?真的是我的小满?"威严的阎王声音突然哽咽,眼中泛起泪光。

这一刻,姜小满确定无疑——眼前这个掌管阴间的神明,就是她记忆中那个会在下班后给她带糖果,会把她扛在肩头看烟花的父亲!

"爸爸!你怎么会......"她扑进父亲怀里,泪水夺眶而出。十年了,她无数次梦见父亲,却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姜建国紧紧抱住女儿,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引魂使和鬼差们厉声道:"全部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待大殿只剩父女二人,姜建国拉着姜小满坐到台阶上,像她小时候那样轻抚她的头发。

"小满,爸爸对不起你......"这位掌管生死的阎王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当年工地事故,我以为只是普通死亡,没想到是被前任阎王选中接任......走得太突然,都没能好好跟你和妈妈道别。"

姜小满抹着眼泪:"妈妈三年前因病去世了......她到最后都在念叨你。"

姜建国痛苦地闭上眼睛:"我知道......我一直在看着你们,但阴阳有别,我不能干涉阳间事务......"

"那我呢?我真的死了吗?"姜小满突然想起自己的处境。

姜建国翻开手中的生死簿,眉头渐渐舒展:"不,你的阳寿未尽,这次是意外。我可以送你回去。"

听到能复活,姜小满本该高兴,却突然感到一阵不舍:"爸爸,我回去后还能见到你吗?"

姜建国摇摇头:"阴阳两隔,这次相见已是破例。"他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道,"小满,爸爸没什么能给你的,只有这个......"

他握住姜小满的右手,食指在她掌心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号。符号亮起金光,随后没入皮肤消失不见。

"这是......?"

"点石成金的能力。"姜建国严肃地说,"只要你想,你的触摸可以让任何金属变成纯金。但记住,慎用此能力,过度使用会折损你的生命力。"

姜小满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这......这也太......"

"时间到了。"姜建国突然站起身,表情恢复阎王的威严,"来人,送她还阳!"

几个鬼差应声而入,架起姜小满。她挣扎着回头,看到父亲站在高台上,眼中含泪却面带微笑。

"小满,好好活着......"

眼前一黑,姜小满失去了知觉。

"嘀——嘀——"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将姜小满拉回现实。她艰难地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她立即闭上了眼睛。

"醒了!病人醒了!"一个护士惊喜地叫道。

姜小满再次尝试睁眼,这次适应了光线。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右腿打着石膏。

"我......还活着?"她喃喃自语,抬起右手,看到掌心隐约有一道金色纹路一闪而过。

那不是梦。阎王爸爸,还有那个不可思议的承诺......

医院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姜小满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指尖微微颤抖。那道一闪而过的金色纹路已经消失不见,但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某种奇怪的温度。

"可能是麻醉药的副作用。"她自言自语,试图用科学解释一切。

护士来换点滴时,姜小满忍不住问:"我是怎么被送来的?"

"凌晨有个路人发现你躺在十字路口,浑身是血。"护士调整着输液速度,"送来时你已经休克,右腿骨折,肋骨断了三根,内脏出血...说实话,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姜小满下意识摸向腹部,隔着病号服能感受到绷带的粗糙触感。她应该痛不欲生才对,可现在除了些许不适,竟没有太多疼痛感。

"止痛药效果这么好?"

护士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医生考虑到你的伤势,确实开了强效止痛药,但还没开始用你就..."她突然噤声,匆匆记录完生命体征就离开了。

病房安静下来后,姜小满尝试活动右腿——打着石膏,但能轻微移动。她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金属栏杆挡住了去路。烦躁之下,她用力一推——

"咔嚓。"

姜小满瞪大眼睛。她的手指像划过豆腐一样,在金属栏杆上留下五道清晰的划痕。指尖甚至没有感到任何阻力,就像那根本不是金属,而是软泥。

"这不可能..."

她颤抖着触碰栏杆其他部分,这次控制着力道。指尖与金属接触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能"感知"到金属的内部结构,就像能看见分子排列一样。

随着意念微动,接触点周围的金属开始变色,从银灰逐渐转为耀眼的金黄。

姜小满猛地缩回手,金色停止了蔓延,但那一小块已经变成了纯度极高的黄金。

"不是梦...爸爸真的..."她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十年了,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父亲的存在。

一周后,姜小满奇迹般地康复出院。医生们啧啧称奇,称她的恢复速度打破了医学常识。她只是笑笑,心里明白这可能是那个"阎王爸爸的金手指"带来的副作用。

回到租住的狭小公寓,姜小满锁好门,拉上窗帘,这才敢仔细检查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道金色纹路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像是皮肤下流淌着金液。

"点石成金..."她喃喃自语,目光落在角落那台老旧的电磁炉上。

那是房东留下的,早就坏了,她一直没舍得扔。姜小满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将手放在金属面板上。

一种奇妙的联系瞬间建立。她能"感觉"到金属内部的铁、镍原子,它们像听话的小士兵,在她的意志下开始重组排列。微观世界中,原子核外的电子轨道发生改变,质子数增加,铁(Fe)逐渐转变为金(Au)。

肉眼可见的,银灰色的金属面板从她掌心接触的位置开始变色,金色如涟漪般扩散,几分钟后,整个电磁炉变成了金灿灿的纯金块。

"天啊..."姜小满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盯着那块足有五六斤重的黄金。按照当前金价计算,这价值近百万!

她疯了似的翻遍公寓,找出所有含金属的物品——几个易拉罐、一把旧剪刀、坏掉的台灯底座、几枚硬币...一件接一件,这些普通的金属在她手下变成了耀眼的黄金。

三小时后,姜小满坐在一堆金块中间,又哭又笑。她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钱,而现在,只要她愿意,可以拥有无穷无尽的财富。

"慎用此能力..."父亲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姜小满猛地清醒过来。她看着满屋黄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这么多黄金突然流入市场,肯定会引起注意。而且父亲警告过,过度使用会折损生命力...

她迅速将大部分金块藏进床底下的行李箱,只留下一小块,大约50克重,放进钱包。

第二天一早,姜小满戴着口罩和帽子,走进市中心一家老字号金店。

"想出售黄金?"柜台后的老师傅推了推老花镜。

姜小满点点头,从包里取出那块金子:"祖传的,最近急需用钱..."

老师傅接过金块,先是用手掂了掂,然后拿出专业工具检测。姜小满心跳如鼓,生怕对方看出什么异常。

"纯度很高啊,9999足金。"老师傅惊讶地说,"现在很少见到这么纯的黄金了。按今天的牌价,给你380一克,总共19000。"

姜小满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她本以为能更值钱。但转念一想,这已经相当于她两个月的工资了。

交易很快完成,现金入手的感觉无比真实。走出金店,姜小满第一时间去了银行,还清了拖欠三个月的房租和信用卡账单。

接下来的日子,姜小满严格控制着黄金的变卖频率和数量。每周不超过100克,分散在不同金店出售。她用这笔钱改善了生活——换了间条件更好的公寓,买了新衣服,甚至报了个一直想学的插花班。

但财富来得太突然,她还没学会如何自然地表露。在常去的奶茶店,她不小心给了100元小费;在菜市场,她不再讨价还价;在公司,她婉拒了同事拼单点外卖的邀请,独自去高档餐厅用餐...

这些细微变化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小满,最近发财啦?"周五下班后,闺蜜林小鱼拉着她去了常去的小酒馆。

姜小满心里一紧,强笑道:"哪有,就是...车祸赔了一笔钱。"

林小鱼眯起眼睛:"你从不说谎的,一说谎就摸耳垂。"

姜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正不安地玩弄着右耳垂,赶紧放下:"真的!保险公司赔了医疗费加精神损失费..."

"行吧。"林小鱼没再追问,但眼神中的担忧更浓了,"不管钱怎么来的,别乱花。对了,你听说过'鑫富'投资吗?年化收益率20%起..."

姜小满摇头:"我对投资一窍不通。"

"那就好。"林小鱼压低声音,"那家公司背后是赵德柱的地下钱庄,专骗人投资然后卷款跑路。最近他们在到处找'突然有钱'的人,已经有好几个中招了。"

姜小满后背一凉:"你怎么知道这些?"

林小鱼神秘地笑了笑:"我表哥在公安局经侦支队,听他说了不少案子。"她突然严肃起来,"小满,不管你的钱是怎么来的,别碰那些高回报投资,也别借给任何人。最近不太平。"

回家的路上,姜小满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几次回头,却只看到寻常路人。她加快脚步,拐进一家便利店,透过玻璃窗观察外面——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停在街对面,假装看手机,但明显在等她出来。

姜小满的心跳加速。她从后门溜出便利店,绕了一大圈才回到新公寓。关上门,她立刻检查了所有窗户是否锁好,然后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太不小心了..."她懊悔地想着。才一个月,就可能已经被人盯上。父亲说得对,这种能力必须慎用。

夜深人静时,姜小满从床底拖出那个装满黄金的行李箱。打开箱子的瞬间,她愣住了——原本应该金灿灿的金属,表面竟出现了一些灰暗的斑点,像是...生了锈的黄金?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灰暗的部分在她手中逐渐恢复光泽。但当她放下后,锈迹又慢慢浮现。

"这是怎么回事..."姜小满想起化学课上学过的知识,黄金是惰性金属,不应该氧化才对。除非...这不是真正的黄金?

父亲赋予她的能力,难道只是表面转化?或者这些黄金有时间限制?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击中她:如果有人买了这些"黄金",过段时间发现是假货...

姜小满一夜未眠。天亮时,她做了两个决定:第一,暂停变卖黄金;第二,搞清楚这个能力的本质和限制。

她不知道的是,街对面那栋楼里,一台长焦相机正对着她的窗户。相机后的男人拨通了电话:"赵总,确认了,就是她。突然有钱,行踪诡异,符合特征。"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很好,继续盯着。我要知道她的钱从哪里来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姜小满盯着天花板,思考着如何测试那些"会褪色"的黄金。一夜辗转反侧,她决定暂时停止变卖,直到弄清能力的本质。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公司HR:"姜小满,你的病假已经到期,明天能否复工?"

"当然,我已经完全康复了。"她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普通人的生活还得继续,哪怕她现在拥有超能力。

肚子咕咕作响,姜小满换了衣服出门,打算去小区门口那家"老陈记"吃碗牛肉面。那是家夫妻小店,味道正宗价格实惠,她以前常去。

推开门,熟悉的香味没闻到,反倒看见老板娘红着眼睛在擦桌子,老板老陈正和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低声下气地说着什么。

"...再宽限几天,生意真的不好..."老陈的声音发颤。

横肉男一巴掌拍在桌上:"宽限?都宽限几次了!今天不还钱,店就别开了!"

姜小满僵在门口。横肉男转头瞥了她一眼:"今天不营业,滚出去。"

老陈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姑娘,今天有点事..."

姜小满点点头退出来,但没走远,躲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五万块本金,拖了三个月,连本带利现在十二万。"横肉男的声音像钝刀割肉,"赵老板说了,今天最少还五万,不然就拿你女儿抵债。"

"什么?我女儿才十六岁!"老板娘尖叫起来。

"十六岁正好,'金樽'夜总会缺服务员,干两年债就清了..."

姜小满听得浑身发冷。她知道地下钱庄狠,但没想到这么丧心病狂。手不自觉地摸向包里那块准备测试的黄金——足有200克,价值近八万。

理智告诉她别多管闲事,但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脸。父亲生前最见不得老实人受欺负,有次为了帮被欠薪的工友讨公道,差点被打断腿。

"等一下!"姜小满推门而入,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

横肉男皱眉:"怎么又是你?"

"他们欠多少钱?我替他们还。"姜小满声音比想象中镇定。

老陈夫妇愣住了,横肉男上下打量她:"小丫头片子,别多管闲事。"

姜小满直接从包里掏出那块黄金拍在桌上:"这个够不够?"

横肉男狐疑地拿起金块掂了掂,又用牙咬了咬,眼睛一亮:"纯度不错,但最多值七八万..."

"那就抵七万,剩下的五万我明天给你现金。"姜小满心跳如鼓,但强装镇定,"把借条拿出来。"

横肉男犹豫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借条。姜小满接过,确认无误后当场撕碎。

"行,明天这个时候,五万现金。"横肉男把黄金揣进兜里,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挺仗义,叫什么名字?"

"没必要知道。"姜小满硬邦邦地回答。

等横肉男走远,老陈夫妇才回过神来,老板娘一把抓住姜小满的手:"姑娘,这怎么使得!我们非亲非故..."

"没事,我...我刚好有点闲钱。"姜小满勉强笑了笑,"那种人惹不起,以后千万别借高利贷了。"

老陈抹着眼泪:"我们也是没办法,孩子生病住院...那钱我们一定还你!"

离开面馆,姜小满双腿发软。她刚才做了什么?把价值八万的黄金给了高利贷,还承诺再给五万现金?她疯了吗?

但奇怪的是,心底涌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看着老陈夫妇如释重负的表情,比第一次变出黄金时还要满足。

回到家,姜小满立刻开始"生产"明天需要的黄金。这次她格外小心,只转化了几枚硬币和一把旧钥匙,总重约60克,刚好价值两万多。明天分三家金店出售,应该不会引起注意。

第二天中午,姜小满如约带着五万现金来到老陈记。面馆照常营业,牛肉的香味飘出老远。

见她进来,老陈赶紧把她请到后间,老板娘端来热腾腾的牛肉面,加了三倍肉量。

"姑娘,这是五万借条。"老陈递来一张手写纸条,"我们慢慢还..."

姜小满把现金推过去:"先拿去还债吧,借条不用了。"看着夫妇俩惊愕的表情,她补充道,"不过我有个条件——别再借高利贷了。如果真有困难...可以找我。"

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这承诺意味着什么?她要当慈善家吗?

离开面馆时,姜小满脚步轻快。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她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总爱帮人——这种感觉,比黄金更珍贵。

周末,姜小满去了城西的古玩市场。她想找找看有没有关于"点金术"的古籍或传说,也许能解开黄金褪色之谜。

市场里摊位林立,真假古董混杂。姜小满在一个个摊位前驻足,随手触摸那些金属器物——铜钱、银元、青铜器...奇怪的是,她能"感觉"到哪些是真古董,哪些是现代仿品。

"姑娘好眼力。"一个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你刚才看的那枚'乾隆通宝'确实是真品,虽然品相一般。"

姜小满转身,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他穿着简约的深蓝色衬衫,手腕上戴着一串古朴的木珠,眉眼如画,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是?"

"祁墨,'听雨轩'的老板。"男子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看你在金属器物前驻足良久,想必是行家?"

姜小满摇头:"只是感兴趣而已。"

祁墨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有兴趣看看我刚收的一批铜器吗?有些需要鉴定。"

鬼使神差地,姜小满跟着他走进了听雨轩。店内陈设典雅,博古架上摆满各式古董,以金属器居多。

祁墨从里间捧出一个木盒,小心打开,里面是一尊布满铜绿的青铜小鼎,约巴掌大,三足两耳,造型古朴。

"西汉时期的青铜鼎,但底部有缺损。"祁墨指着鼎足缺失的一角,"我需要确定它的合金成分,才能找到匹配的修复材料。"

姜小满接过小鼎,指尖触碰到铜绿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能"看到"金属内部的成分比例:铜、锡、铅,甚至微量的金银。就像阅读一份清晰的成分表。

"铜占比约85%,锡11%,铅4%,还有微量金银杂质。"她不假思索地说。

祁墨眉毛微微挑起:"精确到百分比?不用仪器检测?"

姜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补救:"我...我猜的,看颜色和锈迹..."

祁墨没有追问,而是拿出一块青铜片:"能看出这块的成分吗?"

姜小满触摸后摇头:"铜只有70%,锡20%,铅10%...和鼎的配比不同,不适合修复。"

"有趣。"祁墨眼中闪烁着姜小满读不懂的光芒,"你这种能力...很罕见。"

"什么能力?我就是瞎猜..."姜小满心虚地移开视线。

祁墨笑了笑,转移话题:"既然你能辨别金属成分,不如帮我个忙?我在找匹配的修复材料,报酬从优。"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姜小满帮忙筛选了十几块青铜残片,最终找到一块成分几乎完全匹配的。祁墨用专业工具小心切割下一小块,开始修复工作。

看着祁墨专注的侧脸,姜小满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一个残缺的小鼎?即使修复了,价值也大打折扣吧?"

"古董的价值不在于金钱。"祁墨头也不抬,"每一件古物都承载着历史。这个鼎可能曾用于祭祀,被无数古人触碰过...修复它,就是让一段历史得以延续。"

姜小满怔住了。她一直把金属视为变黄金的材料,从未想过它们背后的故事。

"完成了。"祁墨放下工具,小鼎缺失的一角已被完美修复,只是新补的部分颜色略浅。

"还差最后一步——做旧。"祁墨看向姜小满,"你能帮忙加速氧化过程吗?"

姜小满心跳漏了一拍:"我...我不明白..."

"别紧张。"祁墨的声音突然压低,"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刚才你辨别金属的能力...我在'特殊人群'身上见过类似的。"

姜小满后退一步,随时准备逃跑:"什么特殊人群?你是谁?"

"放松,我没有恶意。"祁墨举起双手,"我是古董商,也是...某些特殊事务的中间人。如果你需要帮助,或者想知道关于自己能力的更多信息,可以来找我。"

姜小满警惕地盯着他:"我没什么特殊能力。"

"随你怎么说。"祁墨递来一张名片,"不过记住,市面上最近出现了一些'假黄金',据说会随时间褪色...有关部门已经在调查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姜小满头上。她强装镇定地接过名片,匆匆告辞。

走出听雨轩,姜小满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环顾四周,市场熙熙攘攘,没什么异常。但她还是加快脚步,拐进一条小巷。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姜小满猛地回头,看见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迅速躲进岔路——正是前几天跟踪她的那个人!

心脏狂跳,姜小满拐了几个弯,确定甩掉尾巴后,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家。

关上门,她瘫坐在地上。祁墨的话在耳边回响——"假黄金""有关部门在调查"...她惹上大麻烦了!

更糟的是,赵德柱的人一直在跟踪她。今天她帮老陈还债的事,恐怕也被发现了。

姜小满摸出祁墨的名片,烫金字体简洁优雅:"祁墨,听雨轩主人",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背面手写着一行小字:"知金人,识金性"。

这个神秘的古董商,到底是敌是友?

姜小满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梦中,她的皮肤一寸寸变成黄金,最后整个人化作一尊金像,被陈列在博物馆里供人参观。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拍打着玻璃。她摸黑打开床头灯,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十七分。喉咙干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

"水..."她挣扎着爬起来,双腿却一软,整个人栽倒在地板上。

额头贴着冰凉的地板,姜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发烧,而且烧得不轻。她勉强撑起身子,摸向书桌,那里有杯昨晚剩下的凉开水。

指尖刚碰到杯壁,一阵刺痛传来。玻璃杯在她手中突然变成透明的水晶,然后"啪"地碎裂,水洒了一地。

"怎么回事?"姜小满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那道金色纹路比往常更加明显,像是有熔金在皮肤下流动。更可怕的是,纹路已经蔓延到了手腕处,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她试图站起来,却再次跌倒。这次撞倒了书桌上的台灯,金属底座在接触她手臂的瞬间变成了黄金,然后迅速褪色,表面浮现出锈迹般的灰斑。

"救...命..."姜小满的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她艰难地爬向床头,用尽最后力气摸到手机,视线模糊得看不清屏幕。胡乱滑动中,不知拨通了谁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姜小满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素白的吊顶,简约的吸顶灯。姜小满试图转头,一阵剧痛立刻从太阳穴炸开。

"别动,你在输液。"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姜小满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祁墨坐在床边,正低头查看手机。他今天没穿标志性的衬衫,而是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显得随意又居家。

"我...这是哪?"姜小满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祁墨放下手机,倒了杯水递到她嘴边:"我家。你凌晨打错电话到我这里,我听情况不对就赶过去了。"

姜小满小口啜饮,温水滋润了灼烧般的喉咙:"谢谢...我怎么..."

"高烧40.3度,脱水,电解质紊乱。"祁墨的语气平静得像在描述天气,"医生说再晚点送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姜小满这才注意到自己左手插着输液针,透明的药液一滴一滴落下。窗外天已大亮,雨还在下,但小了许多。

"为什么...是你?"她问出了最困惑的问题。

祁墨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她的手机。"你的紧急联系人设置是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姜小满愣住了。她根本不记得设置过什么紧急联系人。接过手机查看,果然在紧急信息里看到了祁墨的名字和电话。

"我没..."

"我知道不是你设置的。"祁墨打断她,"是某种'程序',我们称之为'标记'。当特殊能力者出现失控征兆时,手机会自动联系最近的监管员——也就是我。"

姜小满的呼吸急促起来:"你到底是谁?"

祁墨从钱包里取出一张证件:"祁墨,特殊事务管理局第七分局外勤特工,负责监控和协助华东地区的特殊能力者。"

证件上的钢印和防伪标志清晰可见,照片里的祁墨穿着制服,表情严肃。姜小满盯着那张证件,大脑一片空白。

"别担心,我们不是来抓捕或限制能力者的。"祁墨收起证件,"相反,我们的职责是保护能力者不被不法组织利用,同时防止能力滥用对社会造成影响。"

姜小满闭上眼,消化着这些信息。她想起祁墨在古董店说的"特殊人群",原来那不是随口胡诌。

"我的能力...你知道?"

"点石成金,或者说金属转化。"祁墨点点头,"历史上出现过类似能力者,但没你这么...纯粹。通常需要媒介或仪式,而你似乎只需要触碰。"

姜小满沉默片刻,问出了最担心的问题:"那些黄金...会褪色..."

"因为不稳定。"祁墨起身从书桌拿来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小块灰暗的金属,"这是三天前从地下钱庄收缴的'黄金',经过检测,它的分子结构正在缓慢崩解,最终会变回铁和其他杂质。"

姜小满内疚地别开脸:"我没想到会这样...那些人损失了多少钱?我可以..."

"不必自责。"祁墨摇头,"这种案例很少,而且购买来路不明黄金的人,大多也不是什么正经商人。我更担心的是你——每一次能力使用都在消耗你的生命力。"

姜小满猛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的父亲告诉我的。"

"什么?!"姜小满差点从床上弹起来,输液架一阵摇晃。

祁墨按住她的肩膀:"别激动。我说的不是你阳间的父亲,而是...阴间那位。"

姜小满浑身发抖,不知是因为高烧还是震惊。祁墨知道她父亲是阎王?这怎么可能?

看出她的困惑,祁墨解释道:"特管局与阴间有长期合作。一个月前,我们监测到异常能量波动——一位新任阎王违规干预阳间事务,赋予凡人特殊能力。局里派我调查此事。"

"所以你在古董店接近我..."

"最初是任务。"祁墨坦然承认,"但接触后我发现,你并非滥用能力之人。相反,你在努力控制,甚至用它帮助他人。"

姜小满想起老陈夫妇,心中一暖。但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你说我父亲告诉你能力会消耗生命力...你见过他?"

祁墨的表情变得复杂:"某种意义上...是的。昨晚你高烧不退时,我用了特殊方法联系上他。他让我转告你——点石成金不是无代价的,每次转化都在抽取你的生命能量。那些褪色的黄金,正是因为缺乏持续的生命力维持。"

姜小满想起梦中自己变成金像的场景,不寒而栗。父亲当初确实警告过她"慎用此能力",但她没想到代价如此沉重。

"那我...还能用吗?"

"可以,但要学会控制和补充。"祁墨从床头柜拿起一个古朴的木盒,"这是'养心丹',用百年人参和几种特殊药材制成,能补充消耗的生命力。每次使用能力后服用一粒。"

姜小满接过木盒,打开后闻到一股清冽的药香。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颗琥珀色药丸。

"为什么帮我?"她轻声问,"如果这是你们禁止的能力..."

"我们不禁能力,只禁滥用。"祁墨的眼神柔和下来,"况且...你父亲帮过我们很多。二十年前一次阴阳界壁破裂,多亏他及时修补,才避免了大灾难。"

姜小满试着想象父亲穿着阎王袍处理公务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在她记忆里,父亲永远是那个穿着工地制服,身上带着水泥味的憨厚男人。

输液结束后,祁墨帮她拔针,动作娴熟得像专业护士。姜小满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有一个小小的纹身——一个复杂的符号,像是古文字。

"这是?"

"特管局标记,也是通讯器。"祁墨拉起袖子给她看,"通过它我们可以联系阴间办事处。"

姜小满好奇地触碰那个符号,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感。祁墨猛地抽回手,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晕。

"抱歉,那个...比较敏感。"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有件事你必须知道——赵德柱不只是普通的高利贷头目,他背后有一个叫'暗金'的组织,专门寻找和控制特殊能力者。"

姜小满想起那个跟踪她的鸭舌帽男人,胃部一阵绞痛:"他们在找我?"

"很可能。市面上出现的'假黄金'引起了他们注意。"祁墨的表情变得严肃,"'暗金'的首领据说是个活了上百岁的方士,痴迷炼金术。点石成金的能力对他有致命吸引力。"

姜小满攥紧了被单:"那我该怎么办?"

"首先,学会控制能力。"祁墨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古旧的手抄本,"这是古代金属操控能力者的修炼笔记,对你会有帮助。"

手抄本的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却依然清晰。姜小满小心翻开第一页,看到一行苍劲有力的字:"金性至刚,人心至柔,以柔驭刚,方得始终。"

"其次,"祁墨继续说,"尽量减少外出。如果必须出门,随时联系我。"他递来一部新手机,"特制的,无法被追踪,紧急情况下按电源键三次,我会立刻赶到。"

姜小满接过手机,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多久没人这样关心她的安危了?自从母亲去世后,她一直是孤身一人。

"祁墨...谢谢你。"她真诚地说。

祁墨不自在地别过脸:"职责所在。等你退烧了,我们开始训练。"

接下来的三天,姜小满住在祁墨的公寓里养病。这是个两居室,装修简约但处处透着精致——实木家具,手工地毯,博古架上摆着几件看似普通实则价值连城的古董。

第四天早晨,姜小满的烧终于退了。她站在客厅中央,按照祁墨的指导尝试控制能力。

"不要想着'变黄金',"祁墨站在她身后,声音平稳,"感受金属的本质,理解它的结构,然后...引导它改变。"

姜小满面前的小茶几上放着一枚铜钱。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指轻轻放在铜钱表面,闭上眼睛。

金属的"感觉"立刻传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她能"看到"铜原子整齐的排列,电子如行星般环绕。更深层处,原子核中的质子和中子紧密相依。

"不要强行改变,"祁墨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邀请它,与它协商..."

姜小满尝试着向那些铜原子传递"请求",而非命令。奇妙的是,原子们开始自发重组,质子数增加,铜逐渐转变为金。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阻滞。

睁开眼,铜钱已经变成了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币,但姜小满没有感到以往的疲惫,反而神清气爽。

"我成功了!"她欣喜地转身,差点撞上近在咫尺的祁墨。两人距离突然拉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能看到他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

祁墨迅速后退一步,耳根又红了:"进...进步很大。现在试试逆转。"

逆转比转化更难。姜小满花了整个下午,才勉强将一枚银戒指变成铜质。但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将金属变回最初的形态。

"已经很好了。"祁墨鼓励道,"历史上大多数金属操控者终其一生都做不到逆转转化。"

黄昏时分,姜小满回到自己公寓取换洗衣物。推开门,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人进来过。东西看似整齐,但衣柜门的角度、抽屉的缝隙,都和她离开时不同。

"祁墨!"她本能地喊出声。

几乎同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姜小满转身,看到祁墨已经出现在走廊里,手里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杖。

"有人来过。"她小声说。

祁墨点头,示意她退后,自己先进屋检查。十分钟后,他确认公寓安全,但发现了三个窃听器和两个微型摄像头。

"专业手法。"祁墨拆下设备,脸色阴沉,"不是普通混混能做到的。"

姜小满浑身发冷:"是那个'暗金'组织?"

"很可能。"祁墨将所有窃听设备放进一个金属盒里,合上盖子后盒子发出轻微的嗡鸣,"现在它们只会发出杂音了。"

收拾必需品时,姜小满在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我们对你很感兴趣,姜小姐。很快会正式拜访。"

纸条背面,印着一个暗金色的奇异符号——一个圆内接三角形,中心是一只眼睛。

祁墨看到符号后表情骤变:"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暗金'的首领亲自下令了。"

"什么意思?"姜小满声音发抖。

"意思是,"祁墨严肃地看着她,"从现在起,你不能再单独行动了。那家伙为了得到点金术,什么都做得出来。"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被乌云吞噬,黑夜降临。

三个月后,城东古玩街尽头悄然开张了一家名为"鉴金阁"的小店。门面不大,但装修别致——深褐色的木质招牌上用金漆写着店名,两侧挂着青铜风铃,微风拂过,叮当作响。

姜小满站在梯子上,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展示柜里一枚唐代鎏金铜镜的角度。阳光透过橱窗照在镜面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斑。

"再往左一点。"祁墨站在下方指挥,"对,就是那个位置。"

小满爬下梯子,退后几步欣赏自己的布置。三个月来,在祁墨的指导下,她已经从一个对古董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变成了能辨别大多数金属器物的"半专业人士"。

当然,她的秘密武器还是那项特殊能力——通过触摸,她能准确感知金属的成分和年代,甚至能"看"到器物内部的微观结构。这种能力加上祁墨的专业知识,让他们在古董鉴定和修复领域迅速崭露头角。

"今天预约的客人几点到?"小满掸了掸手上的灰尘。

祁墨看了眼手表:"十点半,是一位私人收藏家,有件宋代青铜器需要鉴定。"他顿了顿,"你确定要亲自参与?昨天训练后你脸色不太好。"

小满摇摇头:"我没事。况且,这可是我们开业以来接到的最大一单。"

自从开始系统学习控制能力,小满发现每次使用后不再像以前那样疲惫不堪。祁墨提供的"养心丹"确实有效,再加上他教授的呼吸法和冥想技巧,她的耐力明显提升。

但代价是,掌心的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手掌,像蛛网一样覆盖在皮肤下。祁墨说这是能力稳定的标志,但小满总觉得它在时刻提醒自己——这份天赋不是没有代价的。

门铃清脆地响起,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请问是祁先生吗?我是周明远,约好今天来鉴定青铜器。"

两小时的鉴定过程顺利得出奇。小满戴上白手套,轻触那尊青铜香炉时,立刻"看"到了它内部均匀的铜锡比例和独特的铸造痕迹。结合祁墨的历史知识,他们确认这是北宋真品,估价超过百万。

送走满意的客人后,小满兴奋地转了个圈:"太棒了!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祁墨笑着点头:"确实是个好的开始。不过..."他指了指小满的右手,"刚才你无意识地转化了一小块区域,我看到了金光。"

小满低头看去,果然,香炉底部有一处不易察觉的金色斑点。她赶紧触摸那个位置,将其逆转回青铜。

"抱歉,我太专注了..."

"不必道歉。"祁墨递给她一杯茶,"这说明你的能力越来越得心应手。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小心。"

小满捧着茶杯,望向窗外。初夏的阳光洒在古玩街的青石板上,行人来来往往,一派祥和景象。很难想象三个月前她还活在恐惧中,担心被什么"暗金"组织抓走。

"祁墨,你觉得'暗金'放弃找我了吗?"她突然问。

祁墨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不可能。他们一定在暗中观察。特别是..."他犹豫了一下,"特别是我们最近资助的那些项目,可能已经引起了注意。"

上个月,小满用能力创造了一笔黄金,通过祁墨在特管局的关系匿名变卖后,建立了一个小型慈善基金。他们资助了城南一家孤儿院,还为几位贫困大学生提供了学费。虽然行事低调,但有心人若仔细调查,还是能发现资金流向的异常。

"我不后悔。"小满坚定地说,"那些孩子需要帮助。再说,如果永远不用这能力做点好事,那拥有它又有什么意义?"

祁墨望着她的侧脸,眼神柔和下来:"这正是你父亲选择赋予你能力的原因。"

门铃再次响起,小满转头,看到闺蜜林小鱼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小满!我找你好久了!"林小鱼穿着时尚的碎花连衣裙,妆容精致,但眼神中带着焦虑,"你怎么突然辞职开古董店了?连新地址都不告诉我!"

小满和祁墨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自从发现被监视后,她刻意切断了与过去朋友的联系,包括林小鱼。不是不信任闺蜜,而是不想连累她。

"小鱼,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公司HR告诉我的啊。"林小鱼环顾店内,目光在祁墨身上停留了几秒,"这位是...?"

"我合伙人,祁墨。"小满简短介绍,"小鱼是我以前的闺蜜。"

祁墨礼貌地点头,但小满注意到他的手悄悄移向了口袋——那里装着特制的警报器。

"小满,我有急事找你帮忙。"林小鱼压低声音,"能单独谈谈吗?"

小满犹豫了。按照安全协议,她不应该单独与任何未经审查的人接触。但这是林小鱼啊,大学四年同寝室,知道她所有糗事的闺蜜。

"就在这里说吧,祁墨不是外人。"

林小鱼咬了咬嘴唇:"我...我借了一笔网贷,现在还不上了。那些人说要公开我的裸照..."

"什么?"小满瞪大眼睛,"你疯了?借那种钱?"

"我男朋友说他有个稳赚的投资项目..."林小鱼眼泪汪汪,"现在他跑路了,债主找上我...要五万,今天必须给,不然..."

祁墨突然插话:"什么平台?借条有吗?"

林小鱼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祁墨接过扫了一眼,脸色微变:"'鑫富理财',果然是赵德柱的场子。"

小满心头一紧。赵德柱,那个地下钱庄老板,也是"暗金"组织的外围成员。

"小鱼,你被骗了。这种网贷就是无底洞,给了五万下次就要十万。"小满握住闺蜜颤抖的手,"报警吧。"

"不行!"林小鱼几乎尖叫起来,"他们说报警就立刻发照片!我...我还有父母在老家,他们会疯的..."

小满看向祁墨,后者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她知道他的顾虑——这可能是个陷阱。但看着林小鱼绝望的表情,她又怎能坐视不管?

"我帮你。"小满最终决定,"约他们在哪里交易?"

"今晚八点,城北废弃工厂。"林小鱼如释重负,"他们说只准你一个人带现金来,如果报警或带其他人,就..."

"我明白。"小满打断她,"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我会处理。"

送走林小鱼后,祁墨立刻锁上店门:"这明显是个陷阱。'暗金'用你朋友做诱饵。"

小满握紧拳头:"我知道。但万一是真的呢?我不能拿小鱼的安全冒险。"

"我们可以通知特管局,安排..."

"不行!"小满坚决摇头,"如果他们有内线呢?或者打草惊蛇?小鱼就危险了。"

祁墨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好吧。但你必须带上追踪器和耳机,我会在附近支援。还有..."他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盒子,"紧急情况下用这个。"

盒子里是一枚古朴的铜钱,中央有个小孔,系着红绳。

"护身符?"

"某种意义上。"祁墨帮她戴在脖子上,"遇到致命危险时咬破手指把血滴在上面,它会...嗯,召唤帮手。"

小满想问更多,但祁墨已经转身去准备其他装备了。

夜幕降临,城北废弃工厂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小满独自走在杂草丛生的空地上,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颤抖的轨迹。耳朵里的微型耳机传来祁墨的声音:"我在东侧围墙外,热成像显示主厂房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林小鱼。"

小满心跳如鼓,右手紧握着背包带——里面装着五万现金和一小块应急用的黄金。掌心金色纹路微微发热,似乎在提醒她随时准备使用能力。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林小鱼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嘴巴贴着胶带,脸上有泪痕。两个彪形大汉站在她身后,而正中央的折叠椅上,坐着一个穿花衬衫的中年男人——赵德柱本人。

"姜小姐,久仰大名。"赵德柱咧嘴一笑,露出一颗金牙,"终于见面了。"

小满强装镇定:"钱我带来了,放了她。"

赵德柱示意手下接过背包,粗鲁地翻检后,不屑地哼了一声:"就这点?你那些黄金呢?"

"什么黄金?我不明白。"

"装傻?"赵德柱站起身,慢慢走近,"老陈的面馆,周记五金店,还有那个孤儿院...你帮过的人可不少啊。钱从哪来的?"

小满后退一步:"我中彩票了,不行吗?"

赵德柱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强行翻过来查看掌心。金色纹路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果然是'点金手'!"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老大猜得没错,你就是那个阎王女儿!"

小满猛地抽回手,同时膝盖狠狠顶上赵德柱的裆部。男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她趁机冲向林小鱼。

"拦住她!"赵德柱咆哮。

两个大汉扑来,小满灵活地闪身避开,右手触碰其中一人的皮带扣。金属扣瞬间变成纯金,然后在她意志下变形延伸,像活物一样缠绕住那人的双手。

另一个大汉见状迟疑了,小满抓住机会扯下林小鱼嘴上的胶带。

"快跑!"

"小心!"林小鱼突然尖叫。

小满回头,看到赵德柱举着一把手枪对准她。千钧一发之际,厂房窗户突然爆裂,一道黑影闪电般冲入——是祁墨!他手中的短杖射出一道蓝光,击中赵德柱的手腕,枪应声落地。

"特管局!所有人不许动!"祁墨厉声喝道,手中短杖指向剩下的大汉。

赵德柱脸色大变:"该死,是'守夜人'!撤!"

他掏出一个烟雾弹砸在地上,浓烟瞬间充满整个厂房。小满剧烈咳嗽,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是祁墨。

"跟我来!林小鱼已经安全了,我的人带她出去了。"

他们冲出厂房,却发现外面停着三辆黑色SUV,十几个黑衣人手持武器包围了出口。

"糟了,中计了。"祁墨脸色阴沉,"这不是普通绑架,是精心设计的伏击。"

小满摸向胸前的铜钱护身符:"现在用这个?"

"还没到最坏情况。"祁墨拉着她向工厂后方撤退,"我安排了接应,只要到达西墙..."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光束照在他们脸上。五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为首的男子穿着考究的西装,面容阴鸷。

"祁墨,好久不见。"男子声音冰冷,"上次在苏州让你跑了,这次不会了。"

祁墨挡在小满身前:"李晟,'暗金'的走狗。"

名叫李晟的男子冷笑:"把女孩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小满感觉祁墨的身体绷紧了:"跑,小满。向西墙跑,不要回头。"

"不!我不会丢下你!"小满抓住他的手臂。

李晟一挥手,黑衣人同时举起武器——不是枪,而是一种造型古怪的金属棒,顶端闪烁着诡异的紫光。

"最后警告,祁墨。组织只要那女孩,你对我们毫无价值。"

祁墨突然笑了:"那你们可能要失望了。"

他猛地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个复杂的纹身——与小满见过的腕部纹身类似,但更大更精细。随着祁墨低声念出一串古怪音节,纹身开始发光,越来越亮。

"你疯了?!"李晟脸色大变,"为了个女人动用'魂印'?"

"不,"祁墨平静地说,"为了我爱的人。"

最后一个字落下,纹身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小满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感觉祁墨抱住了她,两人一起被冲击波掀飞。

不知过了多久,小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祁墨怀里,周围一片狼藉。黑衣人东倒西歪,李晟半跪在不远处,嘴角流血。

"祁墨...祁墨!"小满惊恐地发现怀中人面色惨白,胸前的纹身处血肉模糊。

"没...事..."祁墨虚弱地笑了笑,"特勤队...马上到...坚持..."

远处传来警笛声。李晟咒骂一声,踉跄着爬起来:"这次算你们走运。但游戏才刚开始,阎王的女儿。"

黑衣人迅速撤离,留下昏迷的同伙。几分钟后,穿着特制制服的特勤人员赶到,迅速控制了现场。医护人员将祁墨抬上担架时,他已经陷入昏迷。

"他会没事的。"一个女特工安慰小满,"'魂印'透支严重,但祁墨是局里最顽强的特工之一。"

救护车里,小满紧握着祁墨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从未见过有人为她如此拼命,那句"为了我爱的人"在耳边回荡。

"傻瓜..."她轻声说,"我也爱你啊。"

窗外,警灯闪烁,照亮了夜空。小满知道,今晚只是一个开始,"暗金"组织不会善罢甘休。但此刻,她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坚定的决心——无论前方有什么,她都会和祁墨一起面对。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特管局专属医院的走廊。姜小满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指节发白。已经三天了,祁墨依然没有醒来。

"姜小姐,你需要休息。"一位护士轻声说,"你的血糖很低,再这样下去会垮的。"

小满摇摇头,目光没有离开监护室的玻璃窗。里面的祁墨安静地躺着,各种仪器连接在他身上,发出规律的"滴滴"声。他胸前的伤口被特殊敷料覆盖,据说那种伤势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致命了。

"他会醒的。"小满像是在说服自己,"他说过要教我完整的能力控制方法..."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小满抬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来。他穿着特管局制服,肩章显示级别很高,面容刚毅,左眼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姜小满?"男人声音低沉,"我是第七分局局长,陈岩。"

小满立刻站起来:"祁墨他..."

"情况稳定,但魂印反噬需要时间恢复。"陈岩示意她坐下,"我是来告诉你调查进展的。"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一份档案:"李晟,'暗金'组织华东区负责人,前特管局特工,五年前叛变。昨晚的袭击显然是精心策划的,目标就是你。"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阴鸷的面孔,正是工厂里那个西装男子。

"为什么叫我'阎王的女儿'?"小满问出了困扰她多时的问题。

陈岩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你的父亲确实是现任阎王,而这对'暗金'来说意义非凡。"他滑动屏幕,调出另一份资料,"这个组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末,创始人是一个叫方济的方士。"

档案中的老照片显示一位面容枯瘦的老者,眼神阴冷得不像人类。

"方济精通邪术,曾尝试打开阴阳通道获取长生不老药,被当时的阎王——也就是你父亲的前任——惩罚,肉身毁灭却魂魄不散。百年来,他一直在寻找报复地府的方法。"

小满背脊发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阎王血脉。"陈岩直视她的眼睛,"你是阳间唯一拥有阎王直系血脉的人,你的能力不是随机赋予,而是血脉觉醒。对'暗金'来说,你是打开阴阳两界通道的'钥匙'。"

小满想起梦中自己变成金像的场景,突然明白了那不仅是梦,更是一种预兆。

"所以赵德柱放高利贷,是为了..."

"筛选目标。"陈岩点头,"他们在寻找特殊能力者,尤其是金属操控类。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暗金'已经控制了至少七名能力者,强迫他们为组织服务。"

平板电脑上显示出一组模糊的监控截图,几个年轻人被关在类似实验室的地方,眼神空洞。

"我们怀疑他们正在尝试制造某种能干扰阴阳平衡的武器。"陈岩关闭平板,"姜小姐,你现在非常危险。我建议你暂时转入特管局安全屋,直到..."

"不。"小满坚决地摇头,"我不能一直躲着。如果'暗金'在伤害其他能力者,我必须帮忙。"

陈岩皱眉:"这太危险了。祁墨动用魂印才勉强击退他们,而你甚至没有受过专业训练。"

"但我有你们没有的东西。"小满伸出右手,掌心金色纹路在灯光下微微闪烁,"阎王血脉,还有'点金手'。如果他们要找我,不如我主动出击。"

陈岩沉默良久,突然轻笑一声:"祁墨说得没错,你确实固执得可怕。"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这是特管局临时权限卡,可以查阅部分加密档案。但记住,不要单独行动,有任何发现立刻联系我。"

小满接过卡片,触感冰凉。就在这时,监护室内的仪器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祁墨!"小满跳起来冲向门口,却被医护人员拦住。

"病人出现室颤,正在抢救!请在外面等候!"

透过玻璃窗,小满看到医生们围着祁墨的病床忙碌,除颤器压在他胸口,身体随之弹起。每一次电击都像打在她心上。

"求你了...别丢下我..."小满无声地祈祷,泪水模糊了视线。

仿佛回应她的呼唤,心电监护仪上的直线突然重新跳动,转为稳定的波形。医生们松了口气,其中一位走出来。

"危险期已经过了,病人生命体征恢复稳定。如果不出意外,24小时内会苏醒。"

小满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陈岩扶住她:"现在你该放心去休息了。特管局会保护好祁墨。"

离开医院,小满没有回安全屋,而是直接去了特管局总部。陈岩给的权限卡让她得以进入资料室,她要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多地了解"暗金"组织。

资料室空无一人,只有几台电脑发出微弱的蓝光。小满插入权限卡,调出关于"暗金"的所有档案。

随着阅读深入,她的心越来越沉。这个组织远比想象的要庞大和危险,不仅在亚洲有分支,甚至延伸到了欧美。他们绑架能力者,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试图复制或转移超能力。

一张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个瘦弱的少年被锁在特制椅子上,手腕上有明显的金属环。照片备注写着"16号实验体,金属共鸣能力,2021年解救失败"。

小满放大照片,突然注意到少年脖子上的吊坠——一个粗糙的金属工牌,上面隐约可见"市建三公司"字样。这是她父亲生前工作的建筑公司!

她迅速搜索"16号实验体"的详细信息。档案显示,少年名叫李明,父亲李国强是建筑工人,2010年在一场工地事故中幸存,而那次事故的遇难者之一正是...姜建国,小满的父亲。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小满手指颤抖着打印出相关资料。

根据档案,李明在三个月前失踪,特管局曾追踪到城郊一处废弃工厂,但突袭时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些奇怪的仪器和血迹。

小满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查看日历——明天是父亲忌日,她原本计划去墓地祭拜。而李明的父亲李国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墓地遇到她,两人会简短交谈几句。

"如果李国强知道儿子的事..."小满决定明天一定要找到他问清楚。

次日清晨,小满先去医院看了祁墨。令人惊喜的是,他已经醒了,虽然还很虚弱。

"你看起来糟透了。"祁墨声音嘶哑,却带着惯常的调侃语气,"几天没睡了?"

小满握住他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你才是差点死掉的那个。"她简单汇报了从陈岩那里得到的信息和她的发现。

祁墨眉头紧锁:"李国强...这名字有点耳熟。等等,是不是常去墓地那个瘦高个?"

小满点点头:"我今天要去见他。如果他儿子真的是被'暗金'抓走的..."

"太危险了。"祁墨试图坐起来,却因疼痛而皱眉,"至少等我能下床了陪你去。"

"没时间了。"小满帮他调整枕头,"陈岩说'暗金'在准备某种大型仪式,可能就在这几天。如果李明还活着,他也许知道重要信息。"

祁墨看着她坚定的表情,知道无法阻止:"至少带上这个。"他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一副看似普通的眼镜,"特制AR眼镜,有摄像、通讯和危险预警功能,我会通过它远程协助你。"

小满戴上眼镜,眼前立刻浮现出各项数据指标,右下角还有个小窗口显示祁墨苍白的脸。

"谢谢。"她轻声说,"答应我好好休息,别逞强。"

南山公墓笼罩在蒙蒙细雨中。小满撑着黑伞,站在父亲墓前,将一束白菊放下。墓碑上姜建国的照片已经泛黄,但笑容依旧温暖如记忆中那样。

"爸,我见到你了...虽然是在那种情况下。"她轻声说,"我现在有很多问题,很多困惑...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我不会辜负你给我的能力。"

身后传来脚步声。小满回头,看见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走来,手里同样拿着白菊。李国强,父亲生前的工友,每年都会在今天来祭奠。

"李叔。"小满主动打招呼。

李国强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小满啊,好久不见。"他将花放在墓前,叹了口气,"老姜走的时候,你才那么高点...现在都成大姑娘了。"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雨声填补了空白。

"李叔,"小满决定开门见山,"您儿子李明...是不是出事了?"

李国强身体明显僵硬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在调查一个叫'暗金'的组织,他们专门..."

"嘘!"李国强慌张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别在这儿说。跟我来。"

他们来到公墓附近的一家小茶馆。李国强选了最角落的位置,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开口:"三个月前,小明突然说有超能力,能'听见金属的声音'。我以为他疯了,直到..."他从钱包里取出一段视频。

视频中,李明站在厨房里,所有金属餐具悬浮在空中,随着他的手势旋转飞舞。

"第二天他就失踪了。"李国强声音哽咽,"我收到一条短信,说如果想见儿子,就闭嘴等消息。警察查不到任何线索..."

小满握住老人颤抖的手:"李叔,我可能知道他在哪。您还记得我爸出事那天的情况吗?"

李国强眼神变得恍惚:"那天...本不该死人的。脚手架突然坍塌,老姜本来在最安全的位置,但他冲过去推开了小王...自己却被钢梁砸中。最奇怪的是,钢梁断口异常平整,像是被什么切断的..."

这与小满从父亲那里听说的版本一致。但李国强接下来的话让她毛骨悚然。

"老姜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说'小心穿黑袍的人'。当时我以为他神志不清,直到...直到小明失踪那天,我在家门口看到一个穿黑袍的影子。"

黑袍——小满想起"暗金"组织高层成员都穿着特制的黑色长袍,上面绣着暗金纹路。

"李叔,我需要您保持正常生活,不要打草惊蛇。"小满认真地说,"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尽全力救出李明。"

离开茶馆,小满的AR眼镜中传来祁墨的声音:"陈岩刚发来情报,'暗金'在城东有处秘密据点,可能是关押能力者的地方。但局里决定暂不行动,要等更多支援。"

"为什么?那些人随时可能被转移或杀害!"

"因为..."祁墨的声音变得犹豫,"高层怀疑有内鬼。最近几次行动都扑空了,情报可能泄露。陈岩命令我们停止调查,等待进一步指示。"

小满站在雨中,感到一阵无力。但很快,她下定决心:"那就我们两个去。如果李明在那里,我们必须救他。"

"小满..."祁墨的声音充满担忧,"这违反直接命令,而且我还在病床上..."

"你可以远程指导我。"小满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给我地址。"

沉默良久,祁墨叹了口气:"好吧。但你必须严格按照我说的做,有任何危险立刻撤退。"

眼镜上显示出一个地址——城东老工业区23号仓库。同时,祁墨开始远程调取该区域的卫星图和建筑平面图。

"据热成像显示,地下层有至少六个生命体征,但守卫数量不明。正门肯定有人把守,你需要从..."

"西侧的通风管道。"小满接话,看着眼镜上标记的入口,"我体型小,应该能钻进去。"

一小时后,小满站在目标仓库对面的小巷里观察。外表看,这只是个普通废弃仓库,但细心的她能发现几个隐蔽的摄像头和红外感应器。

"眼镜已经帮你屏蔽了大部分安防系统。"祁墨指导她,"但物理陷阱无法远程解除,小心脚下。"

借着夜色的掩护,小满溜到仓库西侧,找到一个半人高的通风口。栅栏已经锈蚀,轻轻一推就松动了。她小心翼翼地钻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只有眼镜的夜视功能提供微弱视野。

通风管道狭窄潮湿,小满只能匍匐前进。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丝光亮——是个通风口。

透过栅栏,她看到一个令人心惊的场景:六个年轻人被锁在特制椅子上,每人手腕上都戴着金属环,连接到一个中央仪器。他们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小满立刻认出了其中一个正是照片中的李明,比照片上更加消瘦憔悴。

房间中央站着一个穿黑袍的人,正调试着仪器。当他转身时,小满差点叫出声——是李晟,那个在工厂袭击他们的"暗金"成员!

"快了,孩子们。"李晟的声音充满病态的兴奋,"再坚持一下,仪式即将开始。到时候,你们的能力将为主人服务,打开通往阴间的大门!"

小满屏住呼吸,慢慢后退,准备联系祁墨制定救援计划。就在这时,通风管突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年久失修的金属在她重量下变形了!

"谁在那里?"李晟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通风口。

小满心跳几乎停止。下一秒,整个通风系统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警报声响彻仓库。

"入侵者!全体警戒!"李晟的咆哮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

"小满,快出来!"祁墨在耳机中急呼,"他们启动了干扰系统,我的连接要断了!从原路返..."

通讯戛然而止。小满拼命往回爬,但身后已经传来通风管被撬开的声音。就在绝望之际,她注意到侧面有一条分支管道,标着"紧急出口"。

没有犹豫,小满转向那条狭窄的通道。管道越来越陡,最后几乎垂直向下。她闭眼滑了下去,落在一堆软垫上——是个废弃的储藏室。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小满环顾四周,发现唯一的出路是一扇小窗,太高了够不着。她迅速将几个箱子垒起来,爬上去推开窗户。

"在那里!"一个黑衣人撞开门,举枪瞄准。

千钧一发之际,小满纵身跃出窗口,同时转身将手按在窗框上——金属窗框瞬间变成纯金,然后在她意志下扭曲变形,封死了整个窗口。

她跌落在仓库后的草地上,顾不上疼痛立刻爬起来狂奔。身后传来喊叫声和枪声,子弹呼啸着从耳边飞过。

转过一个拐角,小满突然被人一把拽进小巷。她刚要反抗,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陈岩,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特工。

"姜小满,你真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平民!"陈岩咬牙切齿,但眼神中有一丝赞赏,"躲到后面去,我们来清理这个老鼠窝。"

特工们迅速展开队形,向仓库推进。小满抓住陈岩的手臂:"地下有六个被囚禁的能力者!李明也在里面!"

陈岩点点头,对着通讯器下令:"优先救援人质,尽量活捉'暗金'成员。"

激烈的交火声从仓库方向传来。小满靠在墙边,双腿发软。她不知道这次擅自行动会带来什么后果,但至少,那些被困的能力者有救了。

眼镜突然恢复连接,祁墨焦急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小满!你没事吧?陈岩怎么..."

"我很好。"小满打断他,"李明和其他人马上就得救了。但李晟说他们要举行什么仪式,打开阴间大门..."

祁墨脸色骤变:"比我想象的还要糟。陈岩知道吗?"

小满摇头。就在这时,仓库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地面都为之震动。浓烟中,几个特工搀扶着虚弱的年轻人跑出来,其中一个正是李明。

但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仓库屋顶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开,一道暗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隐约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似乎有无数黑影在蠕动,想要突破某种屏障。

"不...他们已经开始了!"祁墨的声音充满恐惧,"小满,快跑!那是在尝试打开阴阳通道!"

小满却站在原地,无法移开视线。在那漩涡中心,她感受到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像是父亲的气息,但被扭曲、污染了。

更糟的是,她掌心的金色纹路开始不受控制地蔓延,很快覆盖了整个右臂。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她走向那道光柱,仿佛有什么在召唤她...

"姜小满!"陈岩的吼声将她拉回现实,"带着幸存者撤离!快!"

小满强压下那股冲动,跑向被救出的能力者。李明虚弱地抬起头,认出了她:"姜...姐姐?我爸爸..."

"安全了,你们都安全了。"小满安慰道,同时协助特工将他们送上救护车。

回头望向仓库,那道光柱正在减弱,漩涡也逐渐消散。看来仪式被打断了。几个特工押着俘虏出来,但李晟不在其中。

"他跑了。"陈岩走过来,脸色阴沉,"不过我们救出了人质,还缴获了一些设备。姜小满..."他严肃地看着她,"你违反了至少五条局规,但...干得好。"

回总部的车上,李明靠在小满肩头,虚弱地说了句话,却让她浑身冰凉:

"他们说...需要'阎王血脉'做钥匙...而你是下一个目标..."

特管局医疗中心的灯光惨白得刺眼。姜小满坐在李明病床旁,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窝,胸口一阵发紧。这个本该充满朝气的十八岁少年,现在看起来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水..."李明虚弱地睁开眼睛。

小满连忙扶他起来,递上温水:"慢点喝。医生说你脱水严重,还有轻微金属中毒。"

李明啜了几口,突然抓住小满的手腕:"姜姐姐...你必须离开这里。他们...他们能追踪到我。"

"谁?'暗金'的人?"小满压低声音,"这里很安全,特管局有防护..."

"不!"李明激动地摇头,输液管随之晃动,"组织在特管局有内应。每次我们被转移前,他们都能得到消息...就像这次仓库,如果不是你擅自行动,他们早就转移了。"

小满脊背一凉。难怪陈岩说几次行动都扑空了...

"李明,告诉我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那个仪式是干什么的?"

少年眼神变得恍惚,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单:"他们...要把我们榨干。用能力者的生命力维持某种阵法...首领说,等集齐七个金属系能力者,再加上'钥匙',就能打开阴阳通道..."

"钥匙是指...阎王血脉?"

李明点点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等平息后,他声音更微弱了:"我听到李晟和另一个人的对话...首领叫方济,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他说...说当年阎王毁了他的肉身,现在他要毁了整个阴间..."

小满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就是陈岩提到的那个方士吗?

"他还说...姜阎王当年只是个小卒子,现在却坐上了阎王宝座...他要让姜阎王亲眼看着女儿成为开启阴阳大门的祭品..."

小满的手不自觉地发抖,杯中的水荡出波纹。父亲知道这一切吗?他为什么不直接阻止方济?

"最后一点,"李明艰难地撑起身子,"仪式必须在月圆之夜进行...就是三天后。"

病房门突然打开,祁墨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脸色仍然苍白,但比昨天好了许多。看到小满和李明凝重的表情,他立刻关上门并启动了某种屏蔽装置。

"出什么事了?"

小满简要复述了李明的信息。祁墨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比我想象的还要糟。陈岩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小满看了看时间,"他应该在一小时后的简报会上..."

"不,先别告诉他。"祁墨打断她,"如果真有内鬼,越少人知道越好。我需要先确认几个事情。"

他转向李明:"你说他们能追踪到你,是通过什么方式?"

"不知道...但每次转移前,他们都会给我们注射一种银色液体...很痛,像火烧一样..."李明拉起病号服袖子,露出手臂上几个奇怪的针孔,周围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金属光泽。

小满和祁墨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这明显是某种金属标记物,可能用于追踪。

"我去叫医生做详细检查。"祁墨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小满,你跟我来一下。"

走廊拐角处,祁墨压低声音:"我们必须假设所有被救出的能力者都被标记了。'暗金'很可能已经知道这个位置。"

"那得立刻转移他们!"

"不行。"祁墨摇头,"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我们需要设个局,引蛇出洞。"

他正要继续,小满突然捂住右手臂——金色纹路毫无预兆地开始蔓延,像活物一样爬向肩膀,带来灼烧般的疼痛。

"啊!"她咬紧牙关,额头冒出冷汗。

祁墨立刻扶住她:"能力反噬?"

"不...不一样..."小满艰难地呼吸,"像是...被什么召唤..."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意识坠入无尽的深渊。

恍惚中,小满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灰蒙蒙的荒原上,天空是诡异的暗红色,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远处,一座黑色宫殿巍然矗立,正是她曾经去过的阎王殿。

"小满。"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看到父亲姜建国站在那里,依然穿着那身华丽的阎王袍,但面容憔悴了许多。

"爸!这是哪里?我怎么会..."

"你的意识被我拉入了阴阳交界处。"父亲的声音带着回声,"时间有限,听我说。方济正在集结力量,准备在月圆之夜强行打开阴阳通道。"

"李明告诉我了。他说需要我的血脉作为'钥匙'..."

父亲痛苦地闭了闭眼:"是我的错。当年那场工地事故不是意外,是方济设计的,为了报复我刚接任阎王之位。他本想杀我,却意外让我更快接任...现在他把仇恨转移到你身上。"

"那我该怎么办?"

"你的能力不只是点石成金。"父亲上前一步,虚幻的手轻触她的额头,"阎王血脉赋予你的是'物质本源'的掌控力。黄金只是表象,你能改变任何物质的结构..."

一阵刺耳的噪音打断了父亲的话。他的影像开始闪烁,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

"有人在干扰...记住,小满,方济需要活祭品...七个能力者加上你的血...阻止他...阴阳平衡一旦打破..."

父亲的声音越来越远,景象开始崩塌。小满感到自己被猛地拉回现实,睁开眼时,正躺在特管局医疗中心的病床上,祁墨和陈岩焦急地守在旁边。

"你昏迷了整整六小时。"祁墨扶她坐起来,"医生查不出原因,但你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陈岩递来一杯水:"李明说了些令人不安的事情。关于内鬼和月圆之夜的仪式。"

小满点点头,将梦中见父亲的事也告诉了他们。陈岩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情况比我们想象的紧急。根据情报,'暗金'确实在筹备某种大型仪式,地点可能是..."

他话没说完,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医疗中心。红色警示灯开始闪烁,广播里传来冷静的女声:"所有人员注意,一级警戒。基地正遭受攻击,非战斗人员请立即前往安全区域。"

"该死,他们找到这里了!"陈岩掏出配枪,"祁墨,带姜小满和能力者们从地下通道撤离。我去组织防御。"

祁墨二话不说,一把拉起小满:"能走吗?"

小满点点头,虽然四肢还有些无力,但危机感给了她力量。他们快速冲向李明病房,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床单凌乱,输液瓶还在晃动。

"人呢?"小满惊恐地问。

一个护士慌张地跑过走廊:"刚有一群黑衣人闯进来,带走了那个少年病人!他们穿着特管局制服,但我们从没见过..."

"调虎离山!"祁墨咒骂一声,"他们根本不是在攻击基地,而是制造混乱来抢人!"

他拉着小满冲向电梯:"其他能力者被安置在七楼安全病房,希望还来得及!"

电梯刚到达七楼,他们就听见尖叫声和打斗声。走廊尽头,五个黑衣人正拖拽着三个挣扎的年轻人向紧急出口移动。其中一个是李明,他脸色惨白,嘴角有血痕。

"站住!特管局!"祁墨举起配枪。

黑衣人中的两个立刻转身开火,子弹呼啸着擦过耳边。祁墨将小满推到墙后,自己还击,击中一名袭击者的肩膀。

"他们有枪!"小满惊呼,"普通子弹对能力者没用吗?"

"不是普通子弹。"祁墨换了个弹夹,"镀银特殊弹头,能暂时抑制超能力。"

趁着交火间隙,黑衣人已经带着人质退到楼梯间。祁墨和小满追上去,却发现楼梯上躺着几名特管局警卫,昏迷不醒。

"他们往地下停车场去了!"祁墨查看了一下警卫的生命体征,"还活着,只是昏迷。"

他们一路追到停车场,正好看见黑衣人将能力者塞进两辆黑色SUV。祁墨瞄准轮胎开枪,但车子已经加速冲了出去。

"该死!"祁墨跑向一辆特管局公务车,"上车,不能让他们跑了!"

小满跳上副驾驶,祁墨发动引擎,猛踩油门。车子咆哮着冲出地下通道,紧追那两辆SUV。

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灯火通明。两辆车在车流中穿梭,祁墨紧追不舍,同时用车载通讯器联系陈岩。

"目标沿延安路向西行驶,请求支援拦截!"

通讯器那头只有嘈杂的静电噪音。

"信号被干扰了。"祁墨皱眉,"坐稳了!"

一个急转弯,小满差点撞上车窗。她紧抓扶手,突然发现右手臂的金色纹路又开始发光,而且比之前更亮。

"祁墨...我的能力...有反应..."

"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越靠近那些车,反应越强烈..."小满咬着嘴唇,"像是...某种共鸣。"

祁墨脸色一变:"李明说他们给能力者注射了金属标记物...会不会你的能力能感应到那种金属?"

小满闭上眼睛,尝试主动感应。奇妙的是,她确实能"感觉"到前方有几个特殊的金属信号源,像是黑暗中的萤火虫。最亮的一个来自...

"右边那辆车!李明在右边那辆车上!"

就在这时,左边那辆SUV突然急刹车,横在路中央。祁墨来不及躲避,猛打方向盘,车子失控撞上路边的消防栓。

"砰!"

安全气囊爆开,小满眼前一黑。等她回过神来,祁墨已经解开安全带,正试图打开变形的车门。

"你没事吧?"他嘴角有血,但动作还算敏捷。

小满点点头,两人从破碎的车窗爬出来。那辆拦路的SUV已经不见踪影,但右边那辆还能看见尾灯在远处闪烁。

"我们得继续追..."小满刚迈步,突然膝盖一软。过度使用能力加上连续惊吓,她的体力已经透支。

祁墨扶住她:"不行,你状态太差了。我先送你回..."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旁边巷子里闪出,重重击在祁墨后脑。他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祁墨!"小满尖叫,转身面对袭击者——是李晟,那个"暗金"组织的头目,手里握着一根带电的金属棒。

"姜小满,我们终于正式见面了。"李晟冷笑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主人等你很久了。"

小满想反抗,但虚弱的身体不听使唤。她跪在祁墨身边,试图唤醒他,却只摸到满手温热的血。

"放心,'守夜人'死不了。"李晟拽起她的胳膊,"主人特意交代要留他活口...让他亲眼看着仪式完成。"

两个黑衣人从阴影中出现,架起昏迷的祁墨。小满拼命挣扎,但李晟在她脖子上扎了一针,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几乎立刻,世界开始旋转、模糊...

最后的意识中,她看到祁墨被扔进一辆车的后备箱,而自己被塞进另一辆。车窗外的月亮近乎圆满,散发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小满渐渐恢复意识。她躺在一个冰冷的石台上,手腕脚踝被金属镣铐固定。头顶是高耸的圆形穹顶,绘满了怪异的符文,中央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环,同样刻满咒文。

这是一座古老的圆形建筑,像天文台又像祭坛。四周站着十几个穿黑袍的人,低声吟诵着什么。七根金属柱环绕石台,每根柱子上绑着一个年轻人——李明和其他六名能力者,都处于半昏迷状态。

"啊,我们的'钥匙'醒了。"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

小满艰难地转头,看到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站在石台边。他穿着绣有金线的黑袍,面容干瘪得几乎像骷髅,但眼睛却明亮得可怕,像是燃烧着永恒的怒火。

"方济..."小满嘶哑地说。

老者笑了,露出几颗金牙:"姜建国的女儿。你父亲提起过我?"

"他说你是疯子,妄图打破阴阳平衡。"

方济的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平衡?你父亲夺走了我的肉身,让我以这种不人不鬼的状态存在百年,这叫平衡?"他突然俯身,枯爪般的手掐住小满下巴,"今晚,我将用你的血打开阴阳之门。届时,阴间的力量将涌入阳世,而阎王...你亲爱的父亲,将眼睁睁看着自己守护的秩序崩塌!"

小满试图使用能力,却发现镣铐抑制了她的力量。金色纹路仍在,但无法延伸出去。

"别费劲了,这是特制的。"方济直起身,"为了今晚,我准备了百年。七种金属能力者的生命力,加上阎王血脉...完美的配方。"

他转向黑袍众人:"月相即将达到顶点,准备开始仪式!"

小满绝望地环顾四周,看到祁墨被锁在远处的金属椅上,头低垂着,不知是死是活。其他能力者也都被注射了某种药物,眼神空洞。

穹顶的圆环开始缓缓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月光透过顶部的开口照射进来,与圆环形成诡异的光影。方济站在中央,高举双手,开始吟诵古老的咒语。

随着咒语进行,七根金属柱开始发光,连接到中央石台。小满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在抽取她的血液。石台表面的凹槽逐渐被她的血填满,形成一个复杂的符文。

"第一个封印,解除!"方济高喊。

穹顶的圆环突然加速旋转,一道暗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小满痛苦地尖叫,感觉灵魂都要被撕裂。就在这时,她看到祁墨抬起了头,对她做了个口型:

"等我的信号。"

剧痛。

这是姜小满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她的手腕和脚踝火辣辣的疼,被金属镣铐摩擦得皮开肉绽。喉咙干得像着了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可能是肋骨折断刺伤了肺部。

她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一盏摇晃的灯泡。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符文,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像是干涸的血迹。

"姜姐姐..."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小满转头,看到李明被锁在对面墙上,双手高高吊起,脚尖勉强能碰到地面。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但眼睛还睁着。

"李明!你还好吗?"小满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踝被一条粗重的铁链锁在墙上。

"他们...给我们注射了什么东西..."李明咳嗽了几声,"说是为了...增强能力共鸣..."

小满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也有几个针孔,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金属光泽。她尝试调动能力,掌心金色纹路闪烁了几下,却无法延伸出去。那些镣铐和锁链似乎含有某种抑制能力的物质。

"祁墨呢?其他能力者呢?"

"不知道...我被带下来前,看到他被锁在祭坛旁边..."李明的声音越来越弱,"姜姐姐...那个仪式...需要你的血做钥匙..."

小满想起方济说的话——"阎王血脉"。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臂,那些金色纹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显,像是皮肤下流淌着液态黄金。

"他们打算什么时候..."

"月圆之夜...就是今晚。"李明艰难地抬头,透过墙上的小通风口,能看到外面天色已近黄昏,"方济说...等月亮升到最高点..."

小满的心沉了下去。时间所剩无几,而她被锁在这个地下室里,能力被抑制,祁墨和其他人生死未卜...

"李明,你说你父亲知道我父亲当年事故的真相?"

李明点点头:"我爸说...那不是普通事故。钢梁断口太整齐了...像是被什么切断的。而且..."他压低声音,"事故前一天,有个穿黑袍的老头来过工地,问了很多关于姜叔叔的事。"

黑袍老人——很可能是方济。小满想起父亲在梦中所说,那场事故是方济设计的复仇。但为什么现在又要打开阴阳通道?仅仅是为了报复吗?

锁链突然哗啦作响,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粗暴地解开小满和李明的束缚。

"时间到了。"其中一人冷笑道,"主人等不及要见你们了。"

他们被拖出地下室,沿着狭窄的台阶向上。小满趁机观察周围——这是一座古老的圆形建筑,墙壁上的符文比地下室里还要密集。台阶尽头是一扇金属门,上面刻着与父亲给她掌心画的一模一样的符号。

穿过门,小满倒吸一口冷气。她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中央,七根金属柱呈环形排列,每根柱子上绑着一个能力者,都处于半昏迷状态。穹顶是敞开的,满月的光辉直射下来,照在中央的石台上。

石台表面刻满了凹槽,形成一个复杂的阵法。小满被推到石台边,看到祁墨被锁在祭坛边缘的一把金属椅上,头低垂着,胸口还有血迹,但至少还在呼吸。

"祁墨!"小满想冲过去,却被黑衣人死死按住。

"别急,你们很快就会团聚了。"李晟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穿着镶金边的黑袍,手里捧着一个古朴的铜盆,"等仪式完成,阴阳两界将不再有界限...而你们,将成为新世界的奠基者!"

疯子。这群人全是疯子。小满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尖叫出来。她必须保持冷静,寻找机会...

黑袍人陆续进入祭坛,围成一圈低声吟诵。最后出现的是方济,他穿着更加华丽的金线黑袍,枯瘦的手中握着一把奇形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时辰已到。"方济的声音像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带'钥匙'上前。"

小满被拖到石台中央,强迫跪下。方济用匕首在她手臂上一划,鲜血立刻涌出,滴入石台的凹槽中。随着血液流动,那些凹槽逐渐亮起暗红色的光。

"第一个封印,解除!"

穹顶的金属环开始旋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月光被折射,形成一道光柱笼罩石台。小满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在撕扯她的灵魂。同时,七根金属柱也开始发光,连接到中央石台。

被绑在柱子上的能力者们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们的皮肤逐渐变得透明,能看见内部流动的金属光泽——方济正在抽取他们的生命力!

"住手!"小满挣扎着喊道,"你会杀了他们!"

方济狞笑着:"正是如此。他们的生命力将作为燃料,而你的血...是打开大门的钥匙!"

疼痛越来越剧烈,小满的意识开始模糊。在这生死关头,父亲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回响:"你的能力不只是点石成金...你能改变任何物质的结构..."

任何物质...包括这些抑制能力的镣铐吗?

小满闭上眼睛,集中全部注意力在手腕的镣铐上。不再想着"变成黄金",而是感受它的分子结构——铁、碳、还有其他合金元素...她尝试"邀请"这些原子重新排列,变得脆弱、易碎...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镣铐内部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小满猛地一挣,金属环应声断裂!

"什么?"方济震惊地转头,"不可能!那是特制的..."

小满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扑向最近的李晟,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铜盆,狠狠砸向他的脑袋。李晟闷哼一声倒地,铜盆滚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祭坛顿时大乱。黑袍人们冲上来想抓住小满,但她已经滚到祁墨身边,将手放在他的金属束缚上。

"坚持住..."她低声说,全力催动能力。

金属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结构迅速弱化。祁墨猛地睁开眼,用尽全身力气一挣,束缚应声而断!

"小满..."他声音嘶哑,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干扰仪式...破坏那七根金属柱的连接!"

小满点点头,冲向最近的一根金属柱。但方济已经反应过来,枯瘦的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力量将她击飞!

"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破坏我百年的准备?"方济怒吼,"抓住他们!仪式继续!"

几个黑袍人扑向小满,但祁墨突然从阴影中冲出,手中握着一块锋利的金属片——是刚才破碎的椅子残骸。他动作快如闪电,瞬间放倒两个敌人。

"祁墨,你的伤!"小满惊呼。

"没事。"祁墨咬牙坚持,"快去破坏柱子!"

小满再次冲向金属柱,这次成功了。她将手贴在冰凉的金属表面,感受内部精密的能量流动。这不是普通金属,而是某种能与能力者产生共鸣的特殊合金。

"改变结构...分解连接..."小满默念着,金色纹路从掌心迅速蔓延至整根柱子。

金属柱开始剧烈震动,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随着一声巨响,它从中间断裂,能量连接被切断!

被绑在柱子上的能力者——一个年轻女孩——立刻瘫软下来,但至少不再有生命能量被抽走。

"不!"方济尖叫,"阻止她!"

更多黑袍人涌来,祁墨拼命阻挡,但寡不敌众。一个黑衣人从背后偷袭,将他打倒在地。小满想过去帮忙,却被另外两人按住。

"继续仪式!"方济咆哮,"还有六根柱子足够启动初步连接!"

吟诵声再次响起,剩余六根金属柱光芒大盛。小满绝望地看着祁墨被按在地上,嘴角流血。其他能力者痛苦地扭动着,生命力正被一点点抽干...

就在这时,祭坛外突然传来爆炸声,接着是密集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特管局!所有人不许动!"

陈岩的声音!小满心头一喜。只见全副武装的特工们冲进祭坛,与黑袍人展开激烈交火。陈岩亲自带队,手中武器发射出蓝色的能量束,被击中的人立刻瘫软倒地。

方济脸色大变:"该死的内鬼!不是说能拖住他们吗?"

他猛地掐住小满的脖子,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既然如此,就用你的血强行打开通道!"

匕首高举,直刺小满心脏!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扑来,将方济撞开——是李明!不知何时他也挣脱了束缚,用身体挡在小满前面。

"找死!"方济的匕首刺入李明肩膀,少年惨叫一声,但死死抱住老人的腿,"姜姐姐,快!"

小满没有犹豫,扑向最近的两根金属柱,双手同时贴上。金色纹路如潮水般涌出,瞬间覆盖了金属表面。结构重组,连接断裂!

"不!!"方济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整个祭坛开始剧烈震动,穹顶的金属环发出刺耳的扭曲声。

"祭坛要塌了!所有人撤离!"陈岩高声命令。

特工们迅速解救被绑的能力者,带着他们向外撤退。祁墨踉跄着跑到小满身边,拉起她和受伤的李明:"快走!"

小满回头看了一眼。方济站在崩塌的祭坛中央,黑袍猎猎作响,枯瘦的双手高举向天:"你们阻止不了我!阴阳大门终将打开!"

一块巨大的穹顶碎片砸下,烟尘四起。等尘埃落定,方济已经不见踪影。

"他跑了。"陈岩咬牙切齿,"但仪式被打断了,这是最重要的。"

外面的空地上,获救的能力者们被紧急救治。医护人员将李明抬上担架,他虚弱地对小满笑了笑:"谢谢你...姜姐姐..."

"应该是我谢谢你。"小满握了握他的手,"你救了我的命。"

祁墨的情况也不乐观,胸前的伤口再次裂开,但他坚持要等所有能力者安全撤离。小满扶着他走向救护车,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的手臂上,那些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肩膀,而且颜色变得更深了。

"能力透支..."祁墨担忧地看着她,"你需要立刻接受治疗。"

小满摇摇头:"先确保其他人安全。李明说他父亲知道当年事故的真相...我们必须找到他。"

"我会安排。"陈岩走过来,"但现在,你们俩都必须去医院。特别是你,姜小满,你的生命体征很不稳定。"

救护车呼啸着驶离现场。小满靠在祁墨肩上,透过车窗看着那座崩塌的圆形建筑。月亮依然高悬,但已经没有了那种不祥的暗红色。

"我们只是暂时阻止了他。"小满低声说,"方济不会放弃的。"

祁墨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但下次,我们会准备得更充分。"

"他说阴阳大门终将打开...如果真的发生了,会怎样?"

祁墨沉默了一会儿:"灵魂无法往生,亡者重返阳间...世界将陷入混乱。"

小满想起父亲说的"阴阳平衡"。作为阎王的女儿,她肩上的责任比想象中要重得多。

救护车驶过寂静的街道,远处的地平线上,黎明即将到来。但小满知道,真正的黑暗才刚刚开始酝酿...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病房,姜小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特管局医疗中心的病床上。右臂的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锁骨位置,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醒了?"祁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小满转头,看到他坐在轮椅上,胸前还缠着绷带,但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

"有什么新发现?"小满试图坐起来,一阵刺痛立刻从右臂传来。

祁墨连忙上前扶她:"别乱动。医生说你的能力使用过度,那些金色纹路实际上是生命力透支的表现。"

他递来一份检查报告,上面显示小满的细胞代谢速率是常人的三倍,这意味着她在快速消耗自己的生命能量。

"陈岩找到了李国强。"祁墨轻声说,"他愿意告诉我们当年事故的真相...但要求只见你一个人。"

小满点点头。她一直想知道父亲死亡的细节,但现在这个机会摆在面前,却又莫名地恐惧。

"还有这个。"祁墨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特管局科研部连夜赶制的。根据你能力的原理设计的追踪器,也许能帮我们找到方济。"

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胸针,中央镶嵌着一小块金属。

"这是..."

"从祭坛上取下的金属碎片,应该还保留着方济的能量印记。"祁墨帮她别在衣领上,"只要你靠近他,胸针就会发热变色。"

小满抚摸着胸针,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如果...如果我失去能力,这些黄金会变回原样吗?"

祁墨沉默片刻:"理论上会。但特管局已经冻结了所有可能受影响的账户,准备好了补偿方案。"他握住她的手,"重要的是人命,不是钱。"

是啊,人命比钱重要。父亲当年不正是为此牺牲的吗?

一小时后,小满在特管局的安全屋见到了李国强。这位父亲生前的工友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眼窝深陷,双手不停地颤抖。

"李叔。"小满轻声打招呼。

李国强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小满...我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请您告诉我。"

老人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那天...本来不该有人死的。"

随着李国强的叙述,十年前的场景逐渐清晰:建筑工地上,姜建国只是个普通的水泥工,却总是热心帮助工友。那天上午,一个穿黑袍的老人突然出现,询问关于姜建国的事,眼神阴冷得不像活人。

"下午脚手架就塌了。"李国强的手抖得更厉害了,"钢梁砸下来时,老姜明明在最安全的位置...但他看到小王还在危险区域,就冲了过去..."

小满闭上眼睛,能想象出那一幕——父亲义无反顾地冲向坠落的钢梁,推开年轻的工友...

"最奇怪的是钢梁。"李国强继续说,"断口整齐得像被刀切过。而且...老姜被砸中后,我发誓看到一道金光从他身上冒出来...接着那些黑袍人就出现了,带走了他的尸体..."

"黑袍人?"

"像是...阴差。"李国强艰难地吐出这个词,"他们称老姜为'大人',说'时辰已到'...我当时吓坏了,以为自己在做梦。"

小满想起父亲说过,他是被前任阎王选中接任的。看来那场事故既是方济的谋杀,也是父亲命运的转折点。

"李叔,您知道方济为什么要报复我父亲吗?"

李国强摇摇头:"我只听小明说过,那老头恨所有阎王...好像是因为很久以前被惩罚过。"

谈话结束后,小满心情沉重地回到医疗中心。祁墨正在和陈岩讨论什么,看到她立刻招手示意。

"有线索了。"祁墨指着电脑屏幕,"我们分析了祭坛上的符文,发现它们指向城郊的一处古宅——方家的祖产。"

陈岩调出卫星图像:"热成像显示地下有活动,但入口很隐蔽。我们需要精确位置才能突袭。"

小满摸了摸胸前的追踪胸针:"如果我能靠近那里,也许能感应到方济的能量..."

"太危险了。"陈岩断然拒绝,"上次要不是李明报信,我们根本来不及救你们。"

"报信?"小满惊讶地看向祁墨。

"嗯,李明挣脱后找到了特管局的暗哨。"祁墨解释道,"他用能力干扰了附近的金属信号,发出了求救。"

原来如此。小满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如果我们能制造类似的干扰呢?比如...用我的能力制造一场金属风暴,作为掩护?"

祁墨和陈岩对视一眼,后者缓缓点头:"理论上可行。但你的身体..."

"我能行。"小满坚定地说,"这是我父亲的责任,现在是我的。"

计划很快制定出来:小满和祁墨作为诱饵接近古宅,利用能力制造混乱,特工队趁机突袭。时间定在当天午夜——月圆之夜的最后时刻,方济最可能尝试完成仪式的时候。

夜幕降临前,小满独自来到医院天台。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远处的城市灯火逐渐亮起。她摩挲着右手臂的金色纹路,感受着皮肤下那股奇异的力量。

"爸,如果你能听到..."她轻声说,"告诉我该怎么做..."

微风拂过,没有回应。但小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午夜十一点半,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城郊古宅一公里外。小满和祁墨下车步行,借着月色向目标靠近。

古宅坐落在小山丘上,被高墙环绕,看上去阴森破败。但小满的胸针已经开始微微发热,证明方济确实在里面。

"准备好了吗?"祁墨检查着特制的眼镜和通讯设备。

小满点点头,伸出右手。金色纹路在月光下格外明显,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他们悄悄接近围墙。祁墨用设备扫描后,指向一个隐蔽的角落:"那里守卫最少。我先进去,你等我信号。"

小满拉住他:"一起。"

祁墨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两人翻过围墙,落在杂草丛生的庭院里。古宅主楼黑漆漆的,但地下隐约有光线透出。

胸针越来越烫,几乎要灼伤皮肤。小满指向一个半地下的入口:"那边。"

就在这时,警报突然响起!几个黑衣人从阴影中冲出,手中的武器闪着诡异的紫光。

"现在!"祁墨大喊。

小满立刻将双手按在地上,全力释放能力。以她为中心,方圆百米内所有金属物体开始剧烈震动!围栏、管道、甚至守卫武器中的金属部件都在她的控制下扭曲变形。

"金属风暴"形成了完美的掩护。祁墨趁机击倒两名守卫,拉着小满冲向地下入口。特工队的通讯传来:"干扰成功,正在突入!重复,正在突入!"

地下通道蜿蜒向下,墙壁上的符文与祭坛上的一模一样。尽头是一扇金属门,小满轻易地改变了它的结构,门锁化为齑粉。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中央摆放着熟悉的石台和七根金属柱——正是从祭坛转移来的仪式装置!方济站在石台旁,枯瘦的手中握着那把蓝色匕首。

"我就知道你会来。"方济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正好省了我去找你的功夫。"

地下室角落里,七个能力者被锁在墙上,包括虚弱的李明。看到小满,他挣扎着抬起头,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放了他们!"小满厉声道,"你的仇恨是针对我父亲的,与这些无辜者无关!"

方济大笑,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无辜?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伪善!明明只是个凡人,却被选为阎王...而我,研究了百年阴阳之道,却落得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猛地挥动匕首,一道蓝光闪过,祁墨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胸口出现一道血痕!

"祁墨!"小满想冲过去,却被无形的力量束缚。

"别急,小阎王。"方济狞笑着,"今晚,我要你亲眼看着心爱的人死去,就像你父亲当年看着我死去一样!"

他高举匕首,开始吟诵咒语。七根金属柱亮起暗红色的光,连接到中央石台。能力者们痛苦地呻吟着,生命力被强行抽取。

小满拼命挣扎,但束缚纹丝不动。她看向祁墨,他正艰难地爬向方济,鲜血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

"没用的,'守夜人'。"方济冷笑,"这次我特意准备了克制你的咒语。"

突然,一声巨响从上方传来——特工队突破了!激烈的交火声和喊叫声越来越近。方济脸色一变,加快了咒语速度。

"来不及了...必须现在完成!"他将匕首对准小满,"你的血,将是最后的钥匙!"

千钧一发之际,祁墨用尽全力扑向方济!两人一起撞在石台上,匕首划过祁墨的肩膀,鲜血溅在石台表面。

"不!"方济尖叫,"仪式被污染了!"

整个地下室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爆裂。金属柱发出刺耳的断裂声,能量连接变得极不稳定。

小满突然感到束缚消失了!她立刻冲向祁墨,将他拖离石台。方济挣扎着爬起来,枯瘦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你们...毁了一切!"他咆哮着,"但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打开阴阳之门!"

他举起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暗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洒在石台上。整个石台瞬间变成血红色,穹顶开始崩塌,露出夜空中的满月。

一道暗金色的光柱从石台冲天而起,直射月亮。月光变成了血红色,照耀下的墙壁逐渐变得透明...隐约能看见无数黑影在另一侧蠕动,想要突破界限!

"他疯了!"祁墨虚弱地说,"用自己的生命强行启动仪式..."

小满看着濒临崩溃的地下室,和被锁在墙上的能力者们。特工队被塌陷的通道阻隔在外,短时间内无法到达。而她的能力...或许能改变这一切。

"帮我救他们。"小满将祁墨扶到相对安全的角落,"然后...离我远点。"

"你要做什么?"祁墨抓住她的手,"别做傻事!"

小满轻轻吻了他的额头:"相信我。"

她转身冲向中央石台,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半边脸。方济倒在血泊中,但嘴角挂着疯狂的笑容:"太迟了...门已经开了..."

"那就再关上它。"小满将双手按在石台上,闭上眼睛,全力感受它的物质结构。

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浸透了百年邪术的媒介,内部流动着无数阴魂的能量。小满不再试图"改变"它,而是"理解"它,与它对话...

金色纹路如潮水般涌出,覆盖了整个石台。小满感到生命力正被急速抽离,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仿佛看到父亲站在面前,对她微笑。

"爸..."她轻声呼唤。

"小满,你做得很好。"父亲的声音温暖而遥远,"但关闭通道需要付出代价...你愿意牺牲能力吗?"

"我愿意。"没有犹豫。

"即使变回普通人?即使那些黄金会消失?"

"真正的财富从来不是黄金,爸爸。"小满在意识中微笑,"是你和妈妈教我的善良与勇气。"

父亲的身影发出耀眼的金光:"我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而骄傲。"

金光爆发,席卷整个地下室。小满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体内涌出,与石台的邪术激烈碰撞。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暗金色光柱碎裂成无数光点...

世界陷入寂静的黑暗。

朦胧中,小满感觉自己漂浮在一个灰色的空间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这是死后的世界吗?

"还没结束呢,丫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满转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李明!少年飘在不远处,身体呈半透明状,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

"李明?你也...死了?"

"暂时而已。"李明耸耸肩,"我的能力是'灵魂出窍',刚才是危急关头自动触发的。你的身体还在下面,但灵魂因为能量冲击暂时脱离了。"

他指向下方。透过灰色的雾气,小满看到现实世界的地下室:特工队终于突破进来,正在解救能力者;祁墨跪在她的身体旁边,医护人员正在进行抢救;而石台已经变成普通的石头,所有符文都消失了。

"我该回去了。"李明说,"你也该回去了。不过...有个人想先见见你。"

他侧身让开,另一个身影从雾中走来——姜建国,小满的父亲,穿着那身阎王袍,但表情比上次见面更加柔和。

"爸..."小满扑进他怀里,却感觉不到实体。

"小满,时间有限。"父亲轻声说,"通道已经关闭,方济的魂魄被我亲手收押。但你付出的代价是永久性的...能力消失了。"

小满看了看自己的手,金色纹路确实不见了:"没关系。我宁愿做个普通人。"

"还有一件事。"父亲的表情变得严肃,"那些用能力创造的黄金...会逐渐变回原样。特管局会处理后续事宜,但可能会有经济混乱..."

小满点点头:"我会尽力弥补。"

父亲的身影开始变淡:"我得走了。阴阳秩序需要维护...但我会一直看着你。"

"爸!"小满想抓住他,却只抓到一把光点,"我还能见到你吗?"

"在命定的时刻..."父亲的声音越来越远,"现在,回去吧...有人在等你..."

灰色空间突然崩塌,小满感到自己被猛地拉回现实...

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气味。心电监护仪的规律"滴滴"声。

姜小满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窗外阳光明媚,看来已经过去了一整天。她试着活动手指,惊喜地发现除了虚弱外,没有其他不适。

"你醒了。"

小满转头,看到祁墨坐在床边,眼睛通红,像是很久没睡了。他胸前还缠着绷带,但气色好了许多。

"其他人...?"她的声音嘶哑。

"都安全。七个能力者全部获救,李明恢复得最快。"祁墨帮她调整床位,"陈岩带队清理了现场,方济确认死亡...这次是真的。"

小满抬起手,看到皮肤恢复了正常颜色,没有任何金色纹路:"我的能力..."

"消失了。"祁墨轻声确认,"但特管局已经冻结了所有可能受影响的资产,正在制定补偿方案。"

他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还有...我想现在是合适的时机。"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简约的钻戒。小满瞪大眼睛,心跳突然加速。

"这一年多来,我们一起经历了太多。"祁墨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原本打算等一切结束再...但这次差点失去你,让我明白生命太短暂..."

"我愿意。"小满直接打断他。

祁墨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我还没正式问呢。"

"那不重要。"小满也笑了,"答案永远是愿意。"

祁墨小心地将戒指戴在她手上,然后轻轻吻了她的唇:"等你出院,我们就开始筹备婚礼。陈岩已经答应做证婚人。"

一年后,城郊的一座小教堂里,姜小满穿着简约的白色婚纱,挽着陈岩的手臂走向圣坛——她选择让这位亦师亦友的长辈代替父亲的角色。

祁墨站在牧师身旁,黑色西装衬托出挺拔的身姿。虽然胸前还留有一道疤痕,但丝毫不减他的英俊。

宾客不多但很温馨:特管局的同事们,被救出的能力者们(李明是伴郎),还有几位用剩余黄金资助的福利院孩子。

当牧师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祁墨轻轻掀起小满的面纱,眼中满是爱意。

"我有个惊喜给你。"他在她耳边低语,"婚后我们将负责特管局新成立的'能力者援助中心',帮助那些刚觉醒的人适应生活。"

小满惊喜地看着他:"用我的经验去帮助别人...太完美了。"

婚礼结束后,在前往蜜月的车上,小满靠在祁墨肩头,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阳光透过树叶,在她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恍惚间,那些光斑似乎组成了一个笑脸——像是父亲在远方欣慰的笑容。耳边仿佛响起他最后的话:

"真正的财富从来不是黄金,而是你心中积累的善与勇。"

小满微笑着握紧祁墨的手,看向前方的道路。阳光正好,未来可期。

网友评论

还可以输入 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