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我。英挺的眉宇间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但在看清我此刻的模样——脸上涕泪横流,嘴角沾着可疑的红色粉末,
手里还死死攥着一块裹满红彤彤辣粉的羊腿肉——时,
那点不悦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愕然所取代。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温泉水哗哗流淌的声音,
以及我因剧烈呛咳而无法平息的粗重喘息,在空旷的浴殿里回荡。他沉默着,
目光从我狼狈的脸,滑到我油乎乎的手,
再落到地上那个敞开着的、散发着浓郁辛辣烤肉香气的油纸包。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有惊诧,有荒谬,或许还有一丝……了然?“公主……”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被水汽浸润,
带着一种奇异的低沉沙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他顿了顿,
视线再次落回我脸上那被辣出的眼泪和鼻涕,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这新口味……挺烈?”***“烈”这个字像根烧红的针,
狠狠扎在我被辣椒灼伤的神经末梢上。我猛地回过神,像被滚水烫到一样,
手忙脚乱地把那块罪恶的羊腿肉扔回油纸包,胡乱地用袖子去擦脸上狼狈的涕泪和油渍。
可那西域椒粉霸道得很,越擦眼睛越辣,眼泪流得更凶,喉咙里的火燎感丝毫没有减轻。
“咳咳……你……你怎么在这里?!”我又羞又怒,声音都变了调,
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掩饰不住的慌乱。燕珩没有立刻回答。他依旧站在池水中,
温热的泉水漫过他劲瘦的腰线。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隔着雾气,
像暗夜里的寒星,清晰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审视。他慢条斯理地抬手,
抹去脸上的水珠,动作从容不迫。水流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臂膀滑落。“此处引的是地脉温汤,
”他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听不出情绪,
“于疏通经络、缓解沉疴……略有小益。” 他刻意加重了“沉疴”二字,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我因辣味而通红的脸颊,“公主在此……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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