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我变成一个活的纪念品,一个行走的墓碑。用来安放他那无处寄托的爱意和思念。
荒唐。又悲哀。我的喉咙动了动。“好。”我说。声音很轻,但很清晰。顾言舟的脸上,
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我为什么不答应呢?
反正“岑宁”这张脸已经毁了。反正“岑宁”这个人,已经不记得过去了。变成乔菲,至少,
还能活下去。从那天起,我成了医院里最特殊的病人。
一张又一张乔菲的照片被送到我的病房。正面,侧面,微笑的,沉思的。
医生们拿着尺子在我的脸上比比划划,讨论着骨骼的削减和填充。我像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
没有感觉,也没有灵魂。手术前一天晚上,顾言舟又来了。他带来一个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个精致的字母“F”。菲。乔菲的菲。他亲手给我戴上。
冰冷的金属贴着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明天开始,你就是她。”他在我耳边说,
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像在宣读一份判决书。“记住她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微笑的弧度。
别让我失望。”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走后,我一个人对着窗户玻璃。
上面映着我缠满纱布的脸,像个可笑的木乃伊。我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吊坠。嘴角,
在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地方,微微向上翘了一下。顾言舟。你以为,
这是你导演的一场赎罪剧。你错了。这是我的复仇。而你,刚刚亲手把地狱的入场券,
递到了我的手上。2.新生,戴着死人的面具手术很成功。或者说,非常成功。
拆掉最后一层纱布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连自己都恍惚了。皮肤白皙,
眼睛是恰到好处的杏仁状,鼻梁高挺,嘴唇是天生的微笑唇。这张脸,
和病房里那些照片上的乔菲,没有半分差别。精致,温柔,像一朵被精心呵护的白玫瑰。
顾言舟很满意。他捏着我的下巴,仔細端详了很久,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温度。虽然那温度,
不是给我的。“像,真像。”他喃喃自语。我垂下眼,做出胆怯又顺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