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施曳猛地睁开眼,胸腔里的心脏还在“咚咚”狂跳,像擂鼓一样,震得耳膜发疼。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额角还沾着冷汗。昨晚每每刚合上眼,她就在梦里奔跑。
但比噩梦更让她恐惧的是,那些人可能会找到远在老家的付渝。付施曳猛地坐起身,
却由于动作太急,头一阵发晕。她抓过床头的手机,屏幕显示现在是早上六点零九。
这会儿天刚蒙蒙亮,窗外的街道还很安静,只有零星的环卫工在扫地。她点开购票软件,
快速订了最早一班回老家的长途汽车票——七点半发车,从暨京市到老家的小镇,
要两个小时。她没有丝毫睡意,甚至没顾上喝口水,胃里空荡荡的。但她顾不上这些,
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泼了把脸,冰凉的水让她稍微清醒了些。飞快地刷牙洗脸后,
便匆匆出了门。长途汽车站内,汽油味和泡面味混杂在一起,让人有些反胃。
付施曳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把背包抱在怀里。汽车在晨雾中颠簸前行,
窗外的风景从高楼林立的市区,到低矮的郊区房屋。两年了,她很少回老家。
到站时已近上午九点,小镇的汽车站还是老样子。水泥地面坑坑洼洼,
墙上贴着褪色的广告纸,写着“专治脚气”“祖传秘方”。小镇一如既往的宁静滞涩,
时间在这里仿佛流淌得格外缓慢:路边的杂货店刚开门,
老板正搬着货物往门口放;几个老人坐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摇着蒲扇,慢悠悠地聊天。
老家在小镇的西边,付施曳无心感慨,径直朝老家走去。推开略显陈旧的院门,
“吱呀”一声响,母亲付渝正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摘菜。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
袖口挽到胳膊肘,手里攥着一把水灵的小白菜,指甲缝里嵌着青绿色的菜汁。
看到付施曳突然回来,她又惊又喜,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
围裙上还沾着菜叶子:“施曳,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
”手术虽然成功,但在这几年病痛的折磨下付渝还是老了不少,鬓角的白发明显,
那双总是盛着温柔的眼睛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