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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06 01:55:50

精选章节

我叫江澈,一个混日子的实习生。

上班摸鱼,开会打盹,领着三千块的工资,活得像个退休老干部。

直到那天,集团总裁亲自主持的高层会议上,经理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蛋。

我没生气,只是好心提醒他一句:“这会议室里,多了一个‘人’。”

他们以为我是疯子。

后来,总裁办公室的千万紫檀木桌裂了,镇宅的玉麒麟碎了,她夜夜被鬼压床。

他们才想起那个被开除的实习生。

他们用百万年薪请我回来,叫我江大师。

我捏着罗盘,看着这栋煞气冲天的大楼。

不好意思,我这人,规矩大。

想让我出手?

可以。

让你们的总裁,亲自给我端茶倒水。

别跟我谈钱,俗。

也别跟我讲什么公司大义,我听不懂。

我只知道,谁惹我不痛快,我就让他全家都不痛快。

鬼,也一样。

1

“江澈,你被开除了。”

空调开得正足的会议室里,项目经理赵康,油腻的手指头都快戳到我脸上了。

他唾沫横飞。

“一个月迟到二十天,报告写得狗屁不通,公司不是你家,不是给你养老的地方!”

我掏了掏耳朵,没说话。

困。

昨晚帮隔壁小区的王大爷看了个新坟,折腾到半夜,现在眼皮子还在打架。

会议桌最顶头,坐着一个女人。

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头发盘得一丝不苟。

她就是这家百亿集团的女总裁,秦书然。

此刻,她正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我,好看的眉毛微微皱着。

她不说话,也没人敢吱声。

赵康见我不搭理他,火气更大了。

“哑巴了?收拾你的东西,现在就给我滚蛋!”

我打了个哈欠,终于抬起头。

环视了一圈会议室。

长条形的会议桌,坐满了公司高管。

一个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一共十五个人。

不对。

我眯了眯眼。

不算我,不算秦书然,也不算赵康。

应该是十二个高管。

但现在,会议桌旁,不多不少,坐着十三个“人”。

那个多出来的“人”,就坐在赵康的左手边。

那是个空位。

但我的眼睛里,那里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寿衣的老太太。

她低着头,头发湿哒哒地往下滴水,把名贵的波斯地毯都浸出了一小块深色的水印。

她的脸,是一种长时间泡在水里的青白色。

一双眼睛,没有眼白,全是黑的。

她正慢慢地,一下一下地,用指甲刮着红木会议桌的桌面。

刺啦……刺啦……

声音很轻,但在我耳朵里,比赵康的咆哮还刺耳。

“行,滚就滚。”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不过走之前,我提醒一句。”

我慢悠悠地走到赵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经理,你火气别这么大。”

“你没发现吗?”

“你这左边的肩膀,越来越沉了。”

赵康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带着看神经病一样的同情。

我笑了笑,没理他们。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着一脸冰霜的秦书然。

“秦总,这会议室风水不好,阴气太重。”

“开会的时候,总感觉多了一个人。”

“你们继续。”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赵康气急败坏的骂声。

“疯子!简直是个疯子!”

我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啥东西,一个水杯,一个靠枕,还有一本没看完的《周易集解》。

旁边工位的同事小张凑过来,一脸同情。

“澈哥,你咋回事啊,当着秦总的面跟赵经理顶嘴。”

“你服个软,不就没事了……”

我把书塞进帆布包里,耸耸肩。

“没劲。”

这点破工资,还不够我买张好点的符纸。

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

会议室里,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

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声。

整个办公区都骚动起来。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会议室大门。

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

“开始了。”

2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赵康的一个跟班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脸上血色全无。

“快!快叫救护车!赵经理……赵经理他……”

办公区乱成一团。

我没动,就靠在自己的隔间挡板上,看着那扇门。

一股黑灰色的阴气,正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往外冒。

还夹杂着一股子下水道的腥臭味。

很快,几个高管也脸色惨白地冲了出来。

最后一个出来的是秦书然。

她还算镇定,但紧握的拳头和发白的嘴唇,出卖了她的恐惧。

她快步走到电话旁,拨了急救号码,声音有些发颤,但条理清晰。

我瞥了一眼会议室里面。

赵康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他旁边的窗户玻璃,碎成了一张蜘蛛网。

而那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此刻正趴在赵康的背上,黑洞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秦书然。

它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收回目光,背上我的帆布包,转身就走。

“江澈!”

秦书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停住脚,没回头。

“秦总还有事?”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步步向我走近。

最后,停在我身后半米远的地方。

一股很好闻的,淡淡的木质香水味飘过来。

“刚才,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

我转过身,看着她。

不得不说,这女人长得确实顶。

离得近了,能看到她皮肤保养得极好,但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黑色。

不是没睡好那种,是阴气侵体的征兆。

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知道什么?知道赵康会倒霉?”

我笑了。

“我猜的。”

秦书然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你最好说实话。”

“我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但今天这事,太巧了。”

“巧合多了去了。”

我抬手指了指她胸前挂着的一块玉。

那是一块羊脂白玉,雕刻成麒麟的模样,用红绳穿着。

玉的质地很好,油润细腻。

“就像秦总你这块玉,花了不少钱吧?”

秦书然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块玉,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

“这块玉,是家父特意从龙虎山求来的,开过光,贴身戴了三年。”

“哦,龙虎山啊。”

我点点头,一脸真诚。

“可惜,是个假的。”

“你说什么?”

秦书然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这块玉是她的精神寄托,也是她父亲病重时唯一的念想。

说它假,比骂她本人还让她生气。

“我说,你这块镇宅保平安的玉,是假的。”

我往前凑了一步,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她听清楚。

“真正的开光法器,玉养三分人,人养七分玉,灵气内敛,触手生温。”

“你这块呢,就是一块上好的新疆料子,被一个半吊子神棍画了几笔所谓的符咒。”

“灵气?屁都没有。”

“不仅没有,它天天贴着你的肉,吸着你的阳气,现在里面已经养了一团乱七八糟的秽气了。”

我指着玉的中心,那里有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黑线。

“看见这根黑线没?”

“再戴半个月,等它穿透整个玉身,你的神仙都救不回来。”

秦书然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死死地盯着那块玉,手抖得厉害。

“你……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今晚就知道了。”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今晚子时,你这玉,必碎。”

“到时候,你再想想,我今天说的话。”

“哦对了,到时候别找我,我已经被开除了。”

说完,我不再理她,径直走向电梯。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知道,鱼饵已经放下。

就看这条大鱼,什么时候咬钩了。

3

我没回家,直接去了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茶餐厅。

点了份烧鹅饭,慢慢吃着。

我知道,秦书然一定会来找我。

像她那种掌控欲极强的人,绝对无法忍受自己的生命里出现无法解释的、失控的事情。

赵康当众抽风,只是个引子。

那块假玉,才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果然,饭还没吃完,我的老年机就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号码。

我慢悠悠地啃完最后一块烧鹅,擦了擦嘴,才按下接听键。

“喂?”

“是我,秦书然。”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促,没了白天的冷静。

“你在哪儿?”

“秦总消息挺灵通啊,这么快就搞到我电话了。”

我靠在卡座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找我有事?谈辞退补偿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的玉,碎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恐。

“就在刚才,自己裂成了两半。”

“哦,那可真不幸。”

我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意外。

“节哀。”

“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她几乎是在吼了。

我报了茶餐厅的地址,挂了电话。

意料之中。

那块玉里养的秽气已经到了极限,没了我的阳气镇压,一到子时,阴气最盛,必然会爆开。

玉碎,就是她身上最后一道屏障没了。

今晚,她会真正见识到,什么叫鬼压床。

不到二十分钟,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茶餐厅门口。

秦书然推门进来。

她换下了一身职业套装,穿着居家的丝质睡衣,外面只套了件风衣。

头发散乱,脸上没有一点妆容,比白天看到的,多了几分脆弱。

她径直走到我的卡座前,拉开椅子坐下。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给她倒了杯茶。

“一个被你开除的实习生。”

“江澈!”

她猛地一拍桌子,茶水都溅了出来。

“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家里出事了!”

“我只要一闭上眼,就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吹冷气,身体动弹不得!”

“鬼压床嘛,正常。”

我抿了口茶,淡淡地说。

“你那栋楼,阴气本来就重。以前有块假玉帮你挡着,现在玉碎了,那些东西自然就找上你了。”

秦书然死死地盯着我。

“你能解决?”

“能。”

我点点头。

“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记得,我好像被开除了。”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在极力压抑着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要什么条件?”

“聪明。”

我打了个响指。

“第一,恢复我的职位。不,不是实习生,是你的特别顾问,直接对你负责。”

“第二,年薪一百万。税后。”

“第三,那个赵康,让他当着全公司的面,给我道歉。”

秦书然的眼睛眯了起来。

“江澈,你在敲诈。”

“秦总,你可以不同意。”

我摊开手。

“外面大师有的是,龙虎山的,茅山的,你慢慢找。”

“就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

“你身上的阴气,已经开始侵蚀你的心脉了。再过三天,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

我说的是事实。

她的印堂发黑,气息紊乱,这是阳火将熄的征兆。

秦书然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最终,她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

“好,我答应你。”

“爽快。”

我站起身。

“走吧,秦总。去你家看看。”

“让我瞧瞧,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秦书然住在城市中心最顶级的一处高档公寓。

一梯一户,安保严密。

一进门,一股阴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装修极尽奢华,但整个房子里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冷冰冰的。

我没在客厅停留,直奔她的卧室。

推开门。

我眉头一皱。

问题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整个卧室的阴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窗帘无风自动。

而那些阴气的源头,正是她那张看似豪华的欧式大床。

“秦总。”

我转头看向一脸紧张的秦书然。

“你这张床,不对劲啊。”

4

秦书然的卧室很大,装修是那种冷淡的北欧风。

但现在,整个空间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走到那张大床前,伸手摸了一下床头。

冰凉刺骨。

这床的材质是上好的花梨木,按理说,木性温和,不该是这个温度。

“这床有什么问题?”

秦书然跟在我身后,声音都有些发抖。

“这是我上个月,刚从一家意大利顶级品牌定制的,光运费就花了几十万。”

“顶级品牌?”

我冷笑一声。

“我看是顶级的棺材铺吧。”

我弯下腰,仔细查看床的底部。

床的结构很复杂,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在床板的正中间,我看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刻痕。

那是一个用朱砂画成的符咒,样式极为阴毒。

叫“锁魂咒”。

顾名思义,就是把一个人的魂魄,用怨气锁死在一件器物里。

日夜侵蚀,永世不得超生。

而在这道符咒的旁边,我还看到了一些更让我心惊的东西。

是一些细密的抓痕。

还有一些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的印记。

“把灯关了。”我对秦书然说。

她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关掉了卧室所有的灯。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我从帆布包里,摸出两根白色的蜡烛,一撮香灰。

将蜡烛立在床头两边,点燃。

然后把香灰,均匀地撒在床板上。

“你看。”

我指着床板。

秦书然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

借着昏黄的烛光,她看清了。

那平整的床板上,随着香灰的覆盖,竟然慢慢浮现出一张人脸的轮廓!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五官扭曲,表情痛苦,嘴巴大张着,像是在无声地呐喊。

她的眼睛位置,是两个黑洞洞的深坑。

“啊!”

秦书然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别叫。”

我皱眉喝止她。

“你想把它彻底惊醒吗?”

秦书然立刻用手捂住嘴,惊恐地看着那张越来越清晰的人脸,身体抖得像筛糠。

我站起身,脸色凝重。

“现在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吧?”

“这不是一张床,这是一口用活人祭炼过的阴棺。”

“你睡在上面,等于天天睡在一个恶鬼的坟头上。”

“它不找你找谁?”

“怎么……怎么会这样?”

秦书然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床……是我的对手公司,‘辉煌国际’的老总宋辉送给我的……”

“作为我们两家合作的贺礼……”

“宋辉?”

我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是不是最近还送了你公司一个什么摆件?”

秦书然猛地抬起头。

“你怎么知道?他送了一尊泰国的四面佛,说是保佑公司财运亨通,现在就摆在我办公室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诅咒。

这是一个连环风水局。

这张阴棺床,是“阴宅”,用来侵蚀秦书然本人的气运。

而办公室那尊四面佛,恐怕也不是什么正经佛像,而是用来镇压整个公司气运的“阴煞”。

一人,一公司,双管齐下。

这个宋辉,好狠的手段。

他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你办公室那尊四面佛,有没有什么特征?”

我急忙问。

“比如,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眼睛……”

秦书然努力回忆着。

“是……是红色的。像是用红宝石镶嵌的,很漂亮。”

我心里一沉。

“坏了。”

“那不是什么四面佛,那是‘血瞳鬼王’。”

“用红宝石做眼睛,是为了掩盖它吸食公司员工精气时,眼中流露的血光。”

我看向秦书然,一字一顿地说。

“秦总,你遇到大麻烦了。”

“对方不是想要你的命,他是想要你的整个公司,给他陪葬。”

5

第二天一早,我跟着秦书然回到公司。

我的身份,从一个被开除的实习生,摇身一变,成了总裁特聘顾问。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整个公司炸开。

我俩并肩走进办公区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尤其是赵康。

他昨天被送去医院,检查了一通什么毛病没有,今天就回来上班了。

只是脸色还很差,眼窝深陷,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他看到我走在秦书然身边,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秦……秦总,他怎么……”

秦书然面无表情地宣布。

“从今天起,江澈是我的特别顾问,公司任何部门,他都可以自由出入,所有人必须无条件配合他的工作。”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赵康。

“另外,赵康经理,昨天你在会议室无故辱骂同事,行为恶劣。现在,向江顾问道歉。”

赵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让他给一个他亲手开除的实习生道歉?

当着整个部门的面?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秦总,这……”

他想辩解。

“道歉。”

秦书然的语气不容置疑。

赵康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全办公区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最终,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对……不……起。”

我掏了掏耳朵,像没听见一样。

“什么?赵经理,你没吃饭吗?大声点。”

赵康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但他看着秦书然冰冷的眼神,只能屈辱地,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

“对不起!”

“嗯,这还差不多。”

我满意地点点头,走到他面前,又拍了拍他左边的肩膀。

“赵经理,不用谢我。”

“要不是我昨天那一嗓子,你现在就不是站在这儿了,估计是躺在太平间里了。”

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

“昨天趴在你背上那老太太,可是惦记你很久了。”

“我看你印堂发黑,浑身死气,最近是不是总往乱七八糟的地方跑?”

赵康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最近确实因为压力大,跟着朋友去了一家郊区的私人会所。

那地方,传闻以前是个火葬场。

我没再理会他,径直走向秦书然的办公室。

推开门。

一股比秦书然家里更浓郁的阴煞之气,迎面扑来。

办公室很大,正对着门口的墙上,挂着“大展宏图”四个字。

字下面,是一个红木博古架。

架子的正中间,就摆着那尊所谓的“四面佛”。

那东西大概半米高,通体鎏金,四张脸表情各异,或喜或悲。

最诡异的,是它的眼睛。

四对八只眼睛,全都是血红色的。

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妖异的光。

“就是它?”我问。

秦书然点点头,脸色发白。

“对,就是这个。”

我绕着这尊“血瞳鬼王”走了一圈。

啧啧。

好东西啊。

这玩意儿是用枉死者的头骨粉,混合了尸油和墓土,再由降头师在极阴之地炼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

怨气极重。

摆在这里,正对着公司大门。

整个公司的财运、人气,全被它一口口吸进去了。

怪不得公司最近几个大项目接连出问题,员工也总是精神萎靡。

再放一个月,整个公司都得破产清算。

“江顾问,有办法处理吗?”秦书然紧张地问。

“办法嘛,当然有。”

我从帆布包里摸出一把小锤子。

“这种邪物,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

我掂了掂锤子。

“直接砸了。”

“砸了?”秦书然愣住了。

“这……这是宋辉送来的,就这么砸了,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我翻了个白眼。

“他都想要你的命了,你还在乎他的面子?”

“秦总,做生意我不懂。但我知道,人要是没了,再多钱都是废纸。”

我举起锤子,对准了鬼王的脑袋。

“这一锤子下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你跟宋辉,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你确定?”

秦书然看着那尊妖异的雕像,眼神从犹豫,变得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

“砸!”

“好嘞!”

我咧嘴一笑,手中的锤子,毫不犹豫地,用力砸了下去!

6

“砰!”

一声闷响。

鎏金的鬼王头像,应声而碎。

但里面不是空的。

一团黑色的,像是棉絮一样的东西,从破碎的口子里爆了出来。

紧接着,是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恶臭。

那味道,像是无数尸体腐烂了几个月,闻一下就让人头晕目眩。

秦书然捂着鼻子,连连后退。

办公室的烟雾报警器,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我没动,屏住呼吸。

那团黑气在空中凝聚,隐约化作一张痛苦的人脸,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想要朝我扑过来。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屈指一弹。

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道金光,正中那团黑气。

“滋啦——”

黑气像是被泼了硫酸的塑料,迅速消融,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最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办公室的空气,瞬间清新了不少。

那股阴冷压抑的感觉,也消散了大半。

外面的员工听到动静,都围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我走过去,把那尊只剩下身体的雕像残骸,连同博古架,一起推倒在地。

“这办公室里的东西,除了人,全都给我扔出去。”

我对秦书然的秘书吩咐道。

“记住,要扔到城外五十里,找个十字路口,用火烧了。”

秘书吓得小脸煞白,连连点头。

秦书然走到我身边,看着一地狼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感觉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江澈,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真诚的语气跟我说话。

“别谢我,我是拿钱办事。”

我摆摆手。

“事情还没完呢。砸了他的东西,等于直接向他宣战。”

“那个宋辉,和他背后的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我的话音刚落。

秦书然的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

“是宋辉。”

她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宋总,这么早啊。”

她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秦书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过了几分钟,她挂了电话,脸色阴沉地看着我。

“宋辉说,他送我的那尊佛像,是他花了一千万,从泰国一位大师手里请回来的。”

“现在我们把它砸了,要么赔钱,要么,就终止我们两家公司所有的合作项目。”

“一千万?”

我差点笑出声。

“这孙子还真敢开口啊。”

“那破玩意儿,成本价不超过五百块。就是那些头骨粉和尸油,比较难搞而已。”

“现在不是钱的问题。”

秦书然揉着眉心,一脸疲惫。

“我们公司和辉煌国际的合作项目,价值超过十个亿。如果现在终止,我们的损失,至少是这个数。”

她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亿。”

“所以呢?”我问。

“你想怎么办?赔他一千万,再给他道个歉,把这事揭过去?”

“我不知道……”

秦书然是真的乱了。

一边是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一边是实实在在的商业损失。

她陷入了两难。

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秦总,我问你一个问题。”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这个局,对方是冲着让你家破人亡来的。”

“你今天退一步,他明天就能让你退一万步。”

“到时候,你损失的,就不是二十亿,而是你的一切。”

我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秦书然的心上。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你说的对。”

“我不能退。”

“这就对了嘛。”

我笑了。

“不就是二十亿吗?他想让你损失二十亿,我们就让他损失两百亿。”

“风水这东西,能害人,自然也能帮人。”

“他会布阵,难道我不会吗?”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你回复他。”

“就说,那一千万,是给他买棺材的钱。”

“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陌生号码发来的。

上面只有五个字。

“一千万,闭嘴。”

我挑了挑眉,把手机递给秦书然。

她看到短信,脸色瞬间一变。

“是他们!他们在调查你!”

“不用紧张。”

我删掉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对面那个‘大师’,也不是个草包。”

“这么快就找到我头上来了。”

“一千万,买我闭嘴?”

“有点意思。”

“我倒要看看,他有几条命,够我玩的。”

7

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宋辉那边,在接到秦书然强硬的回复后,当天下午就单方面宣布,中止所有和秦氏集团的合作。

消息一出,秦氏集团的股价,应声大跌。

一天之内,市值蒸发了三十亿。

公司内部,人心惶惶。

各种流言蜚语四起。

有人说秦书然为了一个小白脸,冲动行事,毁了公司最大的项目。

那个“小白脸”,指的自然就是我。

不少高管,都跑到秦书然的办公室,旁敲侧击,希望她能跟宋辉和解。

秦书然顶住了所有压力。

她只跟我说了一句话:“江澈,公司我来扛,你放手去做。”

我欣赏她这一点。

够果断,也够狠。

我没去管公司里的破事。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秦书然的办公室里,研究这栋大楼的风水。

秦氏集团的大楼,选址很好,坐北朝南,背后有靠,前方开阔,是典型的“聚宝盆”格局。

按理说,生意应该顺风顺水,蒸蒸日上。

但问题,出在了对面。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正对面的那栋楼。

那是辉煌国际的总部大楼。

两栋楼隔着一条街,遥遥相望。

辉煌国际的大楼,设计得非常古怪。

它的楼顶,不是平的,而是两个尖锐的锐角,像一把张开的剪刀。

这在风水上,叫“剪刀煞”。

正对着秦氏集团大楼的中轴线。

像是一把巨大的剪刀,要把秦氏集团的财运,从中剪断。

不仅如此,我还看到。

在辉煌国际大楼顶层,正对着我们这边的一间办公室里。

有一个人,正拿着一副高倍望远镜,朝我们这边看。

虽然隔得远,但我能感觉到,那道目光,阴冷,不怀好意。

而且,带着一丝同行的气息。

“秦总,你过来。”

我把秦书然叫到窗边。

“看到对面楼顶那把‘剪刀’了吗?”

“那就是一直以来,压制你们公司气运的根源。”

“你们两栋楼,就像在打仗。以前你们势均力敌,所以还能维持。”

“但宋辉请来的那个家伙,用‘血瞳鬼王’在你们内部放了一把火,破了你们的内局。现在,你们就是外有强敌,内有家贼,腹背受敌。”

秦书然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脸色凝重。

“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我笑了。

“他跟我们玩阴的,我们就跟他玩更阴的。”

“他用‘剪刀煞’,我们就用‘反光煞’。”

“他想剪断我们的财路,我们就晃瞎他的狗眼。”

我让秘书,去采购一样东西。

一面巨大的,八卦凸面镜。

直径要求至少两米。

并且,要请全城最好的工匠,用纯铜打造。

秘书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立刻去办了。

“光一面镜子,还不够。”

我看着对面的望远镜,眼神变冷。

“那个家伙,在窥探我们的虚实。”

“我们得给他送份大礼。”

我让秦书然拿来纸和笔。

用朱砂笔,在黄纸上,画了一道极为复杂的符。

“五雷镇邪符”。

这道符,是我师门里,比较霸道的一种攻击性符咒。

能引动天雷之气,专门克制阴邪妖人。

我将符纸折成一个三角形,递给秦书然。

“今天下班,你不用回家。就睡在公司的休息室里。”

“把这道符,贴身放好。”

“我今晚,要去对面会会那个‘高人’。”

秦书然有些担心。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放心。”

我拍了拍我的帆布包。

“我这家当,可不是吃素的。”

“倒是你,今晚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离开休息室半步。”

“记住,千万不要开门。”

我的直觉告诉我。

对方今晚,一定会有所行动。

砸了“血瞳鬼王”,等于断了他的一个重要媒介。

他必然会用更直接的手段,来对付秦书然。

而我,正好可以来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8

夜,深了。

整栋秦氏集团大楼,一片漆黑,只剩下秦书然办公室旁边的小休息室,还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

秦书然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江澈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

“千万不要开门。”

她的手,紧紧攥着那枚三角形的符纸。

符纸贴着皮肤,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让她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窗外,月黑风高。

风吹得玻璃窗呜呜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午夜十二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

“咚……咚……咚……”

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

不急不缓,很有节奏。

像是有人用指关节,在轻轻叩击休息室的门板。

秦书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晚了,会是谁?

保安?不对,保安巡逻不会敲总裁休息室的门。

难道是江澈回来了?

他不是去对面了吗?

“谁?”

她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门外,没有回应。

只有那“咚咚咚”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一声,又一声。

像是敲在她的心脏上。

秦书然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她想起了江澈的嘱咐。

她抓起手机,想给江澈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书然……开门啊……”

一个嘶哑的,好像砂纸摩擦过的声音,从门外幽幽地传来。

“我是妈妈……我来看你了……”

秦书然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妈妈?

她的母亲,在她十岁那年,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这是她心里最大的痛。

“妈……妈?”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门口,手颤抖着,想要去拧门把手。

“书然……妈妈好冷啊……”

“你开开门,让妈妈进去暖和暖和……”

那个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和诱惑。

秦书然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理智告诉她不能开门。

但情感上,她却无法抗拒。

她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

她怀里的那枚符纸,突然散发出一阵灼热的温度。

那股热流,顺着她的血脉,瞬间传遍全身。

她混乱的大脑,为之一清。

眼前的幻象,消失了。

耳边那个声音,也不再是她母亲的声音,而是一种非男非女的,尖锐的嘶鸣。

她透过猫眼,往外看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

但是,在她的门口地上,有一滩不断扩散的,黑色的水渍。

水渍里,还夹杂着几根长长的,纠缠在一起的头发。

秦书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退到墙角,用被子死死蒙住自己的头。

而此时。

辉煌国际大楼,顶层办公室。

一个身穿黑色唐装,山羊胡子的老者,猛地睁开眼,吐出一口鲜血。

他面前的法坛上,一个用来施法的稻草人,胸口处燃起了一团蓝色的火焰。

草人身上,贴着秦书然的生辰八字。

“好霸道的雷符……”

山羊胡老者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阴鸷。

“秦氏集团,果然请来了高手。”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拿起望远镜,再次朝对面看去。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黑漆漆的秦氏大楼。

而是一个年轻人,正站在秦书然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面带微笑地,朝他摇了摇手指。

那个年轻人的嘴唇动了动。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山羊胡老者读懂了他的唇语。

他在说:

“该我了。”

9

山羊胡老者,名叫洪涛,是东南亚一带很有名气的降头师。

这次被宋辉花重金请来,对付秦氏集团。

他本以为是手到擒来,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隔空斗法失败,让他受了点内伤。

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那句无声的挑衅。

这说明,对方早就识破了他的窥探,并且一直在等着他出手。

这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洪涛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纵横江湖几十年,还从未受过这种羞辱。

“小子,不管你是谁,你都死定了。”

他从法坛下的一个黑箱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上面刻满了符文的木偶。

木偶的眼珠,是用两颗死人的眼球做的,闪烁着幽绿的光。

这是他的本命小鬼,也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他咬破指尖,将一滴精血,点在小鬼的眉心。

“去,把那个小子的三魂七魄,给我带回来。”

小鬼发出一声婴儿般的啼哭,化作一道黑烟,穿窗而出,直奔对面的秦氏大楼。

而此时,秦氏大楼的办公室里。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那道黑烟,越来越近。

“终于肯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了么?”

我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样东西。

一个普普通通的,白瓷的骨灰盒。

这是我爷爷的……备用骨灰盒。

他老人家说,以后他要是没了,就用这个。

但我嫌晦气,一直没扔,就随手塞包里了。

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我把骨灰盒放在窗台上,打开盖子。

然后,我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大把纸钱。

这是上坟用的那种,最劣质的。

我点燃纸钱,将燃烧的灰烬,全都弹进了骨灰盒里。

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念的不是什么咒语,而是《公司员工行为准则》。

“第一条,爱岗敬业,摸鱼罚款……”

“第二条,团结友爱,打架开除……”

那道黑烟凝聚成的小鬼,刚冲到窗前,正要破窗而入。

突然看到了那个打开的骨灰盒,以及里面不断飘起的纸钱灰。

它猛地刹住了车,悬停在半空中。

绿油油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这是什么阵法?

没见过啊。

它又听到了我念的《员工守则》。

更懵了。

这是哪门子的咒语?

就在它愣神的工夫。

我猛地把骨灰盒,朝它扣了过去。

嘴里大喝一声:“新员工入职,还不报道!”

那小鬼猝不及不及,直接被骨灰盒罩住。

它在里面疯狂地挣扎,撞得骨灰盒砰砰作响。

但我早就用朱砂在盒底画好了“收魂符”。

它越是挣扎,符咒的力量就越强。

没几下,里面的动静就小了下去。

我盖上盖子,拍了拍手。

搞定。

回头得给我爷换个新的。

这个,装过不干净的东西了。

对面的洪涛,在小鬼被收的瞬间,心神巨震,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他和本命小鬼心神相连。

现在,他彻底失去了和小鬼的联系。

那感觉,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活生生挖掉了。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子。

那是个怪物!

他连法坛都来不及收,抓起身边的一个皮箱,转身就想跑。

可他刚跑到门口。

办公室的门,开了。

门口站着的,不是他的保镖。

而是那个他刚刚在望远镜里看到的,面带微笑的年轻人。

江澈。

“洪大师,这么急着走啊?”

我靠在门框上,手里抛着那个收了小鬼的骨灰盒。

“我这儿给你准备了份大礼,不看看再走吗?”

洪涛吓得亡魂皆冒,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你……你是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啊。”

我晃了晃手里的门禁卡。

“你们公司的安保系统,漏洞也太多了。”

我走进办公室,反手关上门。

然后,当着洪涛的面,从我的帆布包里,开始往外掏东西。

一个,又一个。

一个,又一个。

全都是一模一样的,白瓷骨灰盒。

很快,一百个骨灰盒,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整个办公室。

我指着满地的骨灰盒,对洪涛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洪大师,你看。”

“我给你准备了这么多新家。”

“你喜欢哪个,自己挑一个吧。”

10

洪涛看着满地的骨灰盒,裤裆一热,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彻底崩溃了。

这哪里是个人,这分明是个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有谁会随身带着一百个骨灰盒到处跑的?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声音颤抖,连滚带爬地往墙角缩。

“不想干什么。”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把那个装着他本命小鬼的骨灰盒递到他面前。

“打开看看,你的新同事。”

洪涛哆哆嗦嗦地接过,打开一条缝。

只看了一眼,他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把盒子扔了出去。

盒子里,他的本命小鬼,正穿着一件迷你版的“秦氏集团员工制服”,胸前还别着个工牌,上面写着“实习生007号”。

小鬼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对着他比了个中指。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我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把你背后那个人,宋辉,所有的计划,全都告诉我。然后,你滚出这个城市,永远别回来。”

我收回第一根手指,竖起第二根。

“第二,你自己从这一百个盒子里,挑一个喜欢的住进去。我送你个终身VIP工位,保证冬暖夏凉,还包三餐。”

洪涛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个。

他像倒豆子一样,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原来,宋辉的公司,早就陷入了严重的财务危机,濒临破产。

他之所以对秦氏集团下手,就是想通过邪术,搞垮秦氏,然后低价收购,用秦氏的资产,来填他自己的窟窿。

洪涛,就是他最后的底牌。

宋辉还承诺洪涛,事成之后,除了巨额报酬,还会把秦书然送给他当“炉鼎”,供他修炼邪术。

那个阴棺床,就是第一步。

我听完,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

我站起身。

“你可以滚了。”

洪涛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就往门口跑。

可他刚拉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人。

宋辉,和他身后的几个保镖。

宋辉显然是接到了消息,连夜赶了过来。

他看到办公室里满地的骨灰盒,还有吓得屁滚尿流的洪涛,以及一脸淡定的我。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洪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洪涛看到宋辉,像是看到了救星,扑了过去。

“宋总,救我!这小子是个疯子!”

宋辉推开洪涛,阴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就是江澈?”

“正是在下。”

“我给你一千万,让你闭嘴,你没收到?”

宋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

“收到了啊。”

我一摊手。

“但是我觉得,还是你们公司破产的消息,听起来更悦耳一点。”

宋辉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他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把他给我废了。”

“留一口气就行。”

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狞笑着朝我围了过来。

洪涛躲在宋辉身后,一脸怨毒地看着我。

在他看来,我死定了。

风水玄术再厉害,还能挡得住拳头?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用他们贫瘠的智慧,来挑战我擅长的领域呢?”

我从地上,随手拿起一个空的骨灰盒。

对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保镖,当头就砸了下去。

“砰!”

保镖应声倒地,头破血流。

骨灰盒,完好无损。

质量还挺好。

剩下的几个保镖都愣住了。

我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拎着骨灰盒,冲了上去。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办公室里,只听见骨灰盒和肉体碰撞的闷响,以及保镖们的惨叫声。

不到一分钟。

战斗结束。

所有保镖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起不来了。

我毫发无伤,就是有点喘。

体力活,还是不太行。

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宋辉和洪涛,还站着。

他们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

我把手里的骨灰盒,轻轻放在宋辉的办公桌上。

然后,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宋总,洪大师已经选完了。”

“现在,轮到你了。”

“一百个,随便挑。”

11

宋辉的心理防线,在看到我用骨灰盒轻松放倒他所有保镖的那一刻,就彻底崩溃了。

他不是怕打架。

他怕的是那种未知的,无法理解的力量。

那不是凡人的力量。

他噗通一声,跪下了。

对着我,也对着那一地的骨灰盒。

“大师,江大师,我错了!”

“我有眼不识泰山,您饶我一条狗命吧!”

“钱,我给钱!您要多少钱都行!”

我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翘起二郎腿。

“钱?”

“你觉得,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宋辉愣住了。

在他看来,这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

我拿起桌上的一个雪茄盒,抽出一根,在手里把玩。

“就是喜欢看人倒霉。”

“尤其是那种,自以为是,喜欢把别人当傻子耍的人。”

“你,就是这种人。”

我把雪茄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本来呢,我把你公司搞破产,让你倾家荡产,流落街头,这事就算完了。”

“但是……”

我话锋一转,眼神变冷。

“我刚刚听洪大师说,你还想把秦总,送给他当什么……炉鼎?”

宋辉的身体,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不……不是的,大师,那是他胡说的,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打断他。

“动我的人,这就不一样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用力碾了碾。

宋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改主意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破产太便宜你了。”

“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你名下辉煌国际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无偿转让到秦书然的名下。”

“公司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干净。”

“然后,你,和这位洪大师,一起去警察局自首。”

“就说你们商业欺诈,搞封建迷信,危害社会安定。”

“该判几年,就判几年。”

“什么?”

宋辉和洪涛都傻了。

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辉煌国际是宋辉的一切。

自由是洪涛的根本。

“你有意见?”

我脚下又加了几分力。

“没……没有!没有意见!”

宋辉疼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我照办!我全都照办!”

“很好。”

我松开脚。

“记住,你们只有一天时间。”

“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我没在新闻上看到你们自首的消息……”

我指了指地上的骨灰盒。

“我会亲自,把你们俩,塞进去。”

处理完这两个垃圾。

我回到了秦氏大楼。

天,已经快亮了。

秦书然在休息室里,一夜没睡。

看到我安然无恙地回来,她通红的眼睛里,才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我把手里的一个骨灰盒,随手放在茶几上。

“给你带了个纪念品。”

秦书然看着那个骨灰盒,嘴角抽了抽。

“里面是什么?”

“一个实习生。”

我没多解释。

“对了,明天辉煌国际的宋辉,会把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转给你。”

“你准备一下,接收吧。”

秦书然彻底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个晚上。

就一个晚上。

她损失几十亿,束手无策的死局。

被我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给逆转了。

不仅逆转了,还反过来,吞掉了对手的公司。

这一切,太魔幻了。

魔幻到不真实。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有感激,还有一丝……敬畏。

“江澈,你到底……”

“我就是一个实习生。”

我打了个哈欠。

“行了,天亮了,我也该下班了。”

“哦对了,那一百万年薪,记得打我卡上。”

“还有,明天开始,我要休年假。”

说完,我背着我的帆布包,在秦书然震惊的目光中,潇洒地挥挥手,走了。

深藏功与名。

这种装完逼就跑的感觉。

真爽。

几天后。

整个城市的商界都爆炸了。

辉煌国际老总宋辉,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把公司的控股权,白送给了死对头秦氏集团。

紧接着,就和一个来路不明的神棍,跑去警察局自首了。

罪名是搞封建迷信。

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秦氏集团兵不血刃,一夜之间,成为了行业内的绝对霸主。

秦书然的名字,响彻云霄。

人们都说她是商界女王,手段通天。

只有秦书然自己知道。

她所有的荣耀,都来自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随身背着帆布包的年轻人。

她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都是关机。

她把一千万的支票,送到我的住处,被我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附带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

“我嫌脏。”

12

休完年假回来。

我发现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再是那个可以随便摸鱼的实习生了。

我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就在秦书然的隔壁。

装修得比她的还豪华。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首席顾问。

全公司的员工,见了我都跟见了祖宗一样。

九十度鞠躬,毕恭毕敬。

“江顾问好!”

就连那个赵康,现在见了我,都点头哈腰,主动给我端茶倒水。

我有点烦。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废物,混吃等死。

而不是被人当成吉祥物供起来。

我冲进秦书然的办公室。

“搞什么鬼?谁让你给我升职的?”

秦书然正在看文件,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

她笑起来,比她板着脸的时候,好看多了。

“这是你应得的。”

“江大师,您拯救了整个公司,这点待遇算什么。”

“别叫我大师。”

我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我就是一个实习生。”

“我来是跟你说一声,我不干了。”

秦书然愣住了。

“为什么?是对待遇不满意吗?你可以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她以为我是在以退为进,想要更多好处。

“不是钱的问题。”

我摇摇头。

“我爷爷给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也该走了。”

“你爷爷?什么任务?”

秦书然一脸不解。

我从帆布包里,慢慢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那是一块看起来很普通的,青铜碎片。

上面刻着古老而复杂的纹路。

“你这栋大楼,在建造的时候,从地基下面,挖出了一件东西。”

我指着那块碎片。

“就是这个的另一半。”

“那是我们江家的祖传罗盘,‘乾坤盘’,的一半。几十年前遗失了。”

“我爷爷推算出它在这里,但是这栋楼气场太强,他老人家进不来。”

“所以,才让我以实习生的身份,混进来,把东西拿回去。”

秦书然彻底傻眼了。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

她终于明白了。

什么拯救公司,什么对付宋辉。

从头到尾,都是我为了拿回我自家东西,顺手而为之的!

我根本不在乎秦氏的死活。

我也根本不是为了帮她。

我从那尊被我砸碎的“血瞳鬼王”残骸里,找到了另一半罗盘碎片。

宋辉请来的洪涛,其实也是感应到了这神器的气息,才会把鬼王放在这里,想要用邪术污染并占有它。

而赵康在会议室撞邪,也是因为罗盘的灵力受到刺激,产生了外泄。

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这半块罗盘。

我将两块碎片合在一起。

完美契合。

一道温和的金光,一闪而逝。

整个办公室的气场,都变得不同了。

“东西拿到了,我该走了。”

我把罗盘收进帆布包。

“后会无期。”

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走到门口。

秦书然终于反应过来。

“江澈!”

她叫住我。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想了想,说:

“也许吧。”

“等哪天,我爷爷又丢了什么东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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