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被人说三道四,被人欺负的时候你没有为我讨公道。所以现在也别阻止我为自己讨公道。」
顾夫人脱口而出。
「你们怎么能一样……」
我笑出了声音,眼泪哗哗直流。
「是啊!我们不一样。」
我看着他们鼻头发酸,声音都在颤抖。
「从小到大你们是怎么称呼顾书清的?」
「你们叫她乖乖,宝贝,好孩子,把她养成了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她从小学钢琴学跳舞,夏天去夏威夷度假,冬天去瑞士滑雪。我呢?你们知道这十几年我过得是什么生活吗?」
顾夫人喃喃道: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不能老想着过去。」
我崩溃大喊。
「过不去,你们能过去但我过不去,被毁掉的是我的人生。」
哪怕我的他们现在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里也不能磨灭我以前受过的苦。
「我从小被骂垃圾,婊子,贱货。家里所有家务活我都得干,大冬天还要拿冷水洗全家人的衣服。」
我把自己丑陋难堪的手举起来。
「我的手上长满了冻疮,伤口撕裂。反反复复愈合又撕裂,我却连一瓶护手霜都买不起。」
顾时期不理解,梗着脖子说。
「自讨苦吃,用洗衣机呀!」
想到贫困潦倒的李家,他补充道。
「你……你干嘛不用热水洗啊!」
我心里冷笑,嘲讽道。
「因为她妈说我是贱货,贱货不配浪费热水。我用一次热水就要被他们打一顿,我的左腿曾经被他们活生生打折过。哪怕过去了十年,每年冬天我的左腿依然会隐隐作疼。不止是热水,在李家我什么东西都没资格动,除了干活。」
「她妈要我辍学嫁给村子里的老光棍换彩礼,我从四楼跳下来没了半条命他们才肯放过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学习好能拿到奖学金,加上又我们班主任护着我,我现在就只能待在山沟沟里给人当牛做马。」
「我神通广大的家人们,这些你们应该都能查到。可是你们不在意,你们怕顾书清难过所以选择委屈我。」
我第一次不再小心翼翼,而是把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撕开在他们面前展示。
顾夫人眼里带着泪花,想上前抱抱我。
「不是的孩子,妈妈是爱你的。不然我们不会把你找回来。」
我对他们的爱早就在他们一次次的漠视和偏袒中消耗殆尽。
他们的愧疚永远都有时效。
有时候是一两天,有时候甚至只有几分钟。
「爸妈,哥哥,你们知道我刚刚回家的时候有多开心吗?我以为自己再也不是没人爱的人了,我有家有爸妈了。」
「可你们还记得我回家后你们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顾淮民一向运筹帷幄的脸色出现了迷茫。
我继续说。
「爸爸你说,欢迎回家我的宝贝女儿。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你就指着顾书清介绍说,清清以后就是你妹妹了,你们要和平相处。爸,你要我和毁了我前半生的人贩子的孩子做姐妹,你太让人恶心了。」
我扭头看向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