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笑了,嘴角的弧度是我见过世界上最美的画,她拉着我的手道:
“你那小嘴还跟小时候一样甜,来跟妈一块儿看烟花吧,给你弄丢之后,妈再也没好好的过一次年了。”
我愣了片刻,跟着妈妈一起点燃了哥哥准备的巨型蓝色烟花,烟花直冲黑夜绽放出蓝色的波纹,随着几声巨响像火焰层层叠叠的燃烧着。
真美,妈妈看着烟花,我看着妈妈。
原来不能相见的十八年,我们都一样寝食难安,思念着彼此,血液中的红线是连接我们的羁绊,难舍难分。
我奋力朝天上喊:“往后的岁岁年年,我都陪妈一起度过!”
“新年快乐!”
天空再次炸响湛蓝瀑布,飘飘洒洒,点点落在心间。
小区里的孩子们都跑出来凑热闹,有情人相拥在一起,亲人们团聚庆祝,我再也不是那个被关进地下室受冻挨饿的孩子。
我用一年时间学习了高中的所有知识,考上了中国政法大学。
二十三岁的我才算是真正开启了我的人生。
我不再是一副躯壳,不再任人摆布,拥有了自己的灵魂。
是亲人的爱把支离破碎的我拼接起来,我庆幸我找回了他们,但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远在他乡找不到家的孩子呢?
我想帮助他们,考上了政法大学,今后我要做法官,为他们正名,讨个公道。
三十五岁的我已经成了北城人民法院的一级检察官,解决了大大小小的拐卖儿童妇女的案子。
三十多年前拐走我的人贩子被我亲手判决,他们风烛残年但也应该为当年的恶行赎罪。
只有无数的冤屈和不甘被摆平,人们的心中才会少些怒火,多些善意,罪恶的人不敢作恶,善良的人一直幸福。
我结了婚也有了一个女儿,丈夫是我哥的大学同学。
我们机缘巧合下相知相爱,他和我哥在同一家医院,现在都是主任医师。
下班后我带着女儿去医院找老公,他是神经内科的主任医师。
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碰到他们。
养母坐在轮椅上痴傻的笑着,一边笑一边滚动着轮椅朝我这边来。
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的皱纹挤在一起,本来是六十岁的人,现在看来像是八十岁。
“是小草吧?你怎么都这么大了?你不是,你才不是我女儿。”
养母疯疯癫癫的样子有些吓人,女儿立马被吓哭躲在了我身后,边哭边问我:
“妈妈,小草是谁啊?这个奶奶好吓人。”
我拍拍女儿的背以示安抚,再抬眼碰上的是宋兴祖那张憔悴的脸。
他现在也三十多了,脸上带着胡茬子,头发很长衣服也脏兮兮的,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拿着几张报告单走了过来。
空气停滞一般安静,他嗓音很沉闷:
“姐,妈这些年精神不太正常,还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我带她来看看。”
我点头,宋兴祖又说:
“妈执意要来北城看,我劝不住就带她来了,她现在状态很差,要不你陪她说两句?”
养母又对我笑,把我认成了护工,一把扯过我的手: